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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璋對小姑娘道:「都說三人成虎,我還不信了,每天背一遍,人人都在背,還不能把道理說明白,記清楚。」
燕芷捂著嘴偷偷笑,發現顧璋瞧過來,又放下手,只餘一點嘴角未散去的笑意,一雙圓溜溜的澄澈大眼睛,看起來乖巧可人極了。
「芷兒笑話我?」顧璋伸手捏捏她的發包,還有上面靈動精巧的頭飾。
「要掉了,」燕芷忙伸手護住自己的頭髮,歪著腦袋躲過了顧璋的手,帶著笑意的聲音軟乎乎的:「只是沒想到顧璋哥哥這樣厲害聰明的人被誇了,也有這種小脾氣呀,真可愛。」
哪有夸男人可愛的,顧璋氣笑,不由她躲,繼續伸手追她的髮飾和軟乎乎的發包。
燕芷笑聲連連地潰逃,最後都躲到角落了,笑得有些濕潤水汽的聲音更甜軟了,「顧璋哥哥再欺負人,我要還手揍你了哦!」
被小姑娘笑著說可愛的法子,在外頭實施起來的效果十分不錯。不僅半點不可愛,還伴隨著哇哇大哭的委屈聲。
一頭牛!
文明村落,聽起來就是個好名字!
各村的村長,村裡的積極人士,都摩拳擦掌,一定要拿到這個榮譽和獎品!
村長天天在村里喊:「每個人都要背啊,都要背熟,誰要是不會背,全家受罰打掃全村。」
平日裡一點皂角、一塊布料都要省著用的老人,都爆發出了強大潛力,這可比排隊領雞蛋的都管用!
在田裡幹活、揮灑力氣的漢子們,想到有頭牛歸村子裡,激動得不得了。即使不認識字,也日日念,夜夜念,晚上上床都要和媳婦你一句,我一句地背一遍,生怕沒有記牢,到時候被抽中考問,害村子裡丟了響亮的名頭,丟了一頭牛這樣大的獎勵。
就連調皮的小孩,都在父母的「鐵砂掌」威迫下,暫時放下了到處去玩木矛、木劍,打仗遊戲,老老實實地背起來。
大約五天不到的時間就背完了。
但是無論村長、村民都不放心啊,天天抽查、天天組織人聚在一起大聲背誦,各種花里胡哨的法子齊齊上陣,勢必要拿到獎勵。
都說書讀百遍其義自見,天天背,天天聽,剛赤府的百姓們似乎真的隱隱有些明白,為什麼在距離田那麼遠的地方,種下一片樹,可以增加他們田地的產量。
顧璋滿意。
四頭牛,便宜!
效果堪稱洗腦,起碼科學的理論,已經與根深蒂固的神鬼煞氣之說能分庭抗禮了!
唯一苦惱的就是,出門後遇上的熾熱目光,怎麼好像沒怎麼減少?
***
天氣緩緩炎熱了起來。
顧璋站在北城門那塊「毒地」邊,臉上的表情寫滿了糾結,半天沒能說出話了。
「顧大人你看,樹長成這個樣子,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賀家一位老師傅也窘然道。
顧璋有點不敢相信,看清了對面黑色葉片、形狀奇怪的樹之後,神色更加奇怪:「當初種下的……榆樹?」
當初巴蠱烏退兵之前命人射來的毒囊,中毒的人都救回來了,但是地里的毒不知為什麼沒能化解,只是不會路過都中毒,但是毒還是在地下。
顧璋得知這個消息後,擔心土裡的毒素隨著下雨沖刷,水土流失擴散,便在春日種樹的時候,讓賀家挑選了一批強壯健康的小樹苗種下。
賀家老師傅語氣也有些遲疑,帶著點說不出口的艱難:「雖然很奇怪,但是當初種的……真的是榆樹。」
顧璋沉默一瞬:「那只能是當初毒液的問題了。」
真不是他倆大驚小怪,而是這棵本該樹葉碧綠的榆樹,如今樹葉全是黑色!
顧璋也不是沒見過黑色樹葉的樹,比如欒樹、黑麥冬、黑葉接骨木的葉子都是黑色的,但是眼前的這些樹,實在有些奇怪了。
這片被鮮血浸染過的土地,先是被劇毒的毒液污染,後來又被埋入了解藥的藥渣,emmm……這樣想好像也不算奇怪了。
不奇怪個屁!
樹葉是黑色,樹枝也變得黑黢黢,甚至樹枝都看起來與尋常樹木不同,透著股冷硬銳利的鋼鐵銳刺的感覺。
顧璋這會兒糾結了,賀家的師傅請他來,就是希望他拿個主意,看看要怎麼處理。
顧璋道:「咱們先弄一截樹幹、帶著些樹葉研究一下,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樣也好。」
如果只是變了顏色,樹枝樹幹變硬一點的話,那就順其自然好了,自古也有種榆樹為塞,變成這樣似乎防禦力更強了。
不說能不能擋住什麼,光是這個外形,都能狠狠嚇唬來犯的匈奴一跳了。
不過如果太奇怪,研究不清楚,顧璋還是傾向於高溫焚燒毀掉,畢竟自己都摸不清楚的東西,肯定是毀掉更安全。
很快就有一個全副武裝,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醫官,拿著刀朝著一截樹枝砍去。
「砰—」
短促的撞擊聲響起,竟然沒砍斷!
很快又來了第二刀,「咔嚓」厚刀重重落下,總算看到了樹枝斷裂的聲音。
很快,從傷口處流出汁液,黑色的!
沒有任何氣味。
荊蒼站出來道:「我在城內找一處僻靜的石屋,帶人用家畜先研究一番。」
顧璋:「荊大人對此也有興趣?」
荊蒼讓弟子去買一個長條木盒,又回答顧璋道:「這看起來像是毒,吃了匈奴那麼多虧,總要研究一番,讓他們也試試自食其果是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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