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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芷瀾遲疑了一瞬,終究還是打開了冊子,冊子足足有一百多頁,謝芷瀾當初只翻開一頁,上面的男女衣衫半解,吻得難捨難分,夢中的她何曾見過這些,羞得當即合上了冊子,根本沒有多瞧。
她壓著心慌翻了一頁又一頁,一連翻了十幾頁,才明白,同房究竟意味著什麼,合上冊子時,她失神了許久,至此,才弄懂,她和顧邵嶼根本沒進行到最後一步。
怪不得,她根本沒覺得疼。
她捏著書頁的手指不自覺用了點力氣,腦海中又浮現出兩人第一次親密之後的事,那時,她以為那便是同房,羞得將自己蜷縮了起來,他卻使壞地又湊了過來,用弄髒的唇來吻她。
心慌意亂之際,她一腳蹬在了他臉上,他被踹得有些不高興,臉也有些臭,不悅地啃了她一口,嘟囔道:「沒良心的,白取悅你了是不是?」
那個時候的她根本沒聽懂,羞得只想躲起來,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他那句話里的含義。
謝芷瀾不懂,不懂他為何要隱忍,難道他做那些,只是單純地為了取悅她?謝芷瀾心情複雜,將冊子收起來後,神情仍有些恍惚。
她在窗前站了一會兒,又翻出了他寄來的信,他離開的這兩個多月,一共寄來兩封信,第一封是他趕到北疆時寄來的,寥寥幾行字,寫了沿途的風景,語氣那般輕鬆,只在最後一句,問了句,想我了嗎?
他走後,偌大的寢殿,都變得有些空蕩蕩的,不過謝芷瀾並未思念過他,她甚至覺得耳旁清淨許多,一切都很舒心。後來,謝芷瀾才知道別看他信中說的輕鬆,實際上,路上他不止一次地遇到過刺殺,甚至受了傷。
第二封信,是他前段時間寄來的,信上仍舊沒提他受傷的事,只說在他北疆發現了不少漂亮珠寶,讓人給她運回來一些,謝芷瀾已收到那些珠寶,一件件都很漂亮,除了珠寶,他還讓人運來許多蜜瓜,都是北疆的特產,最後一句,沒再問她是否想他,只說了句相思無處訴。
這兩封信,謝芷瀾只看一遍就收了起來,當時並不能體會他的心情,此刻不知為何,竟無端覺得手中的信有些燙手,那句「相思無處訴」像是化作了一把小錘子,一點點敲擊著她的心臟。
她心口無端發緊,呼吸都好似變得沉重了些。謝芷瀾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在信上下了蠱。
北疆的風一如既往的大,路上塵土飛揚,空氣都好似渾濁了些,顧邵嶼正跟著二叔顧磊前往軍營。
顧邵嶼已經在北疆待了兩個月,這兩個月,顧磊並未將兵權上交,只說先讓他熟悉一下府上的事務,軍中的事需要慢慢接觸,他擺明了是不想放權。
顧邵嶼沒與他硬碰硬,私下倒是見了不少人,這些人當初曾跟著顧邵嶼一起出身入死過,年齡都不算太大,對顧邵嶼很是忠心,上次顧邵嶼偷偷來北疆,也是為了見他們。
直到今日,顧邵嶼再次提出了要去軍營瞧瞧,他已經來了兩個月,再不帶他去,也不合適,顧磊這才將他帶去了軍營。
顧磊身高九尺,身體像座小山,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笑起來時,露出一口白牙,眼中是藏不住的銳利。顧邵嶼個頭算高的,仍比他低了些,他拍了拍顧邵嶼的肩膀,他手勁兒大,本以為顧邵嶼瘦成這樣,會被他拍得一個趔趄,誰料,人家下盤穩得很。
顧磊笑道:「好樣的,有你父親幾分風采,他若還在世,肯定為你高興,進去吧,不必緊張。」
軍營里滿是士兵,一眼望去全是人頭,幾乎望不到頭。
他嘴上夸著,臉上的神情卻不以為意,說完,便先顧邵嶼一步,進了軍營,顯然沒將他當成韓王,反倒是以長輩自居。
早年,顧磊曾多次跟著老韓王出生入死,是老韓王手下的一員猛將,也曾對老韓王忠心耿耿,他一直將大哥當作要效仿的對象,他佩服自己的大哥,不代表信服顧邵嶼,在他看來,顧邵嶼不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
顧邵嶼一進來,就有人帶頭喊了聲,「韓王來了,是韓王!」
有個人帶頭跪了下來,無需顧磊發話,其他士兵也整齊劃一地跪了下來,齊聲高呼「韓王」,聲聲震天。
老韓王手裡共掌管二十萬大軍,四年前北戎率軍偷襲北疆時,老韓王曾殲滅北戎近三萬大軍,他麾下也損失兩萬大軍。鈷城一戰,老韓王戰死沙場時又折損近兩萬精兵。
顧邵嶼當時還不足十七,為了穩住軍心,他請旨代父出征,在皇上眼中,他不過是個肆意妄為的紈絝子弟,哪怕有幾分聰明,也絕不可能打/勝/仗,皇上之所以肯點頭,不過是想讓顧邵嶼跌個跟頭,想讓他認清現實,想徹底破壞掉韓王的戰神形象。
你看,你死了,你的兒子也不行,從此以後,大魏再無戰神,有的只是戰敗的韓王,以及如喪家犬一般,瑟瑟發抖的韓王世子。不僅皇上沒料到顧邵嶼會打勝仗,連顧磊也沒料到。
那場惡戰,打了三個多月,從冬天一直打到過年,共損兵兩萬,殲敵六萬多,顧邵嶼帶兵直搗北戎的王庭,一連斬殺了北戎三位王子,北戎王也死在他手中,從此北戎再不敢侵犯大魏。
正因為四年前那一戰,年紀輕輕的他繼老韓王之後,成了北疆百姓心中的另一個保護神,因為他,北疆再次迎來了和平。顧邵嶼幾乎成了北疆另一個傳說,北疆的百姓提起他莫不交口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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