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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笑得縱容,「皇叔莫惱,之岩尚小呢。」
他說完又看向安國公,語重心長道:「安國公,之岩雖性情頑劣,心卻不壞,朕之前一直擔心他的親事,如今親事一定,不僅朕高興,老韓王若有在天之靈,想必也覺得慰藉。」
顧邵嶼一步步走出了午門,他如玉的臉上沒什麼情緒,直到瞧見凌寒,神情才冷了些,斥責道:「不是讓你傳了話?王妃的人選我心中有數,她沒必要揪著謝芷瀾不放,你就是這麼傳話的?」
凌寒麻溜地跪了下來,「是屬下無能。」
顧邵嶼冷笑道:「既清楚自己無能,日後甭跟著我了,不是什麼都願意給她說?公主府肯定缺個念話本的,去她跟前講個夠。」
凌寒心中叫苦不迭。
風聲驟急,寒光忽地閃現,凌寒翻身一躍,擋在了韓王身後,警惕地望著一排排房屋。
韓王手中赫然抓著一根羽箭,他內力之深厚,令人瞠目,一擊不成,對方便飛快撤退,暗衛飛身追了上去。
韓王隨手丟了羽箭,輕嗤了一聲,「膽子倒是見長,皇宮附近也敢暗殺。」
凌寒不像自家主子百毒不侵,他戴上防毒手套,撿起查看了一番,青銅箭頭,帶有倒勾,箭上果然淬了毒,他道:「許是覺得主子剛出宮門,會放鬆警惕,和上次的箭如出一轍,看來是同一批殺手。主子須多加小心才成,務必時刻提高警惕。」
「如今也就他盼著我死在京城。」顧邵嶼利索地翻身上了馬,隨即睨了凌寒一眼,「少攀交情,現在你的主子不是我。」
他一拉韁繩,身下的「驚雷」撒開蹄子,奔了出去。
凌寒也趕忙上了馬,「主子饒屬下這一次。」
顧邵嶼輕嗤一聲,「滾遠點,除了討饒還會作甚?」
凌寒不敢再吭聲,默默追了上去,街上人來人往,主子縱馬疾馳,身影快如閃電,虧得他騎術一流,才始終不遠不近地墜在他身後。
其他官員從午門出來時,街道上十分冷清,顧邵嶼早不知去了哪兒,仍有官員在沖安國公道喜。
安國公笑不出來,只微微頷首,直到坐上馬車,他一顆心仍不踏實,他自詡聰慧,怕她捲入皇子的爭鬥中才沒管流言的事,加上對老韓王和長公主敬佩有加,才看好韓王。
老韓王為國捐軀,死的忠烈,是舉國敬佩的英雄,韓王又是他唯一的子嗣,皇上但凡顧忌點自己的名聲,都不會動韓王。他一直覺得,只要韓王不傻到去謀逆,這輩子必定錦衣玉食。
今日卻忽地發現,皇上對韓王的忌憚,比他想像中深得多,將她許給韓王,興許會為她,為安國公府惹來一樁大麻煩。
他思忖半晌才吐出一口濁氣,吩咐車夫直接去戶部。
馬車走到一半,忽地停了下來,車夫道:「國公爺,前面有輛馬車擋住了去路。」
謝頡掀開了帘子,對面馬車裡的人也撩起一角帘子,露出一張秀麗的臉龐,她掀眸看了過來,淚眼漣漣、紅唇嬌艷,赫然是蘇嫻的母親,夏芸菲。
謝頡眸色微暗,下頜線緊緊繃了起來,對面的丫鬟走了過來,邊行禮,邊壓低聲音道:「國公爺,我們主子請您去聽雨閣一敘。」
*
顧邵嶼並未去打馬球,他壓根就沒約人,不過尋個藉口,離開皇宮罷了,他一路縱馬前行,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安國公府附近。
他心中窩著一團火,既惱母妃打亂了他的計劃,又惱謝芷瀾不夠識趣。嫁給他,有何好?只怕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以為自己的警告已足夠清楚,她不是一向機靈?
他縱身一躍,跳上了安國公府的牆頭,不等下去,就瞧見一行護衛在牆下巡邏,其中一人瞧見他的身影后,朝這邊跑了過來,「何等宵小?!」
「竟真有賊人擅闖國公府,快!通知護衛首領!小姐的住處也務必戒嚴!別讓他驚擾了小姐。」
顧邵嶼足尖一點,飛到了屋檐上,有護衛追了上來,他自幼習武,輕功卓絕,不過片刻功夫就甩掉了身後的人,國公府防衛變嚴不少,五步一崗,她院落門口、院中都守了人。
竟是無處落腳。
她倒聰慧,竟第一時間讓護衛換了防守。防他跟防賊似的,估計真來刺客,也沒那麼容易被殺。
顧邵嶼雖白走了一遭,糟糕的心情卻稍稍好了一分,來到街上後,他吹了聲口哨,驚雷噠噠噠跑了過來。
顧邵嶼一眼就瞥見了不遠處的凌寒,他黑著臉上了馬。
府里動靜鬧得有些大,謝芷瀾也被驚動了,忙讓青黛詢問了一下,青黛很快便回了話,「小姐,有賊人闖入王府,好像是一身緋色衣袍的陌生男子,因離得遠,護衛沒瞧清臉,人也跟丟了。」
緋色衣袍?
謝芷瀾心中一跳,今日恰好早朝,韓王貴為親王,朝服便是緋色,莫非是他?他對這樁親事並不滿意,難道一氣之下又來嚇唬她來了?
謝芷瀾唇角彎了彎。
讓他輕敵,這下沒闖進來吧?真當國公府的防衛是擺設不成。
謝芷瀾心情大好,直到青祤報告給她一個消息,「小姐,蘇嫻的母親從京郊趕來了,剛剛攔住了國公爺的馬車,她的馬車停在了聽雨閣附近,國公爺沒去戶部,也朝這個方向行去的。」
謝芷瀾抿了抿唇,「讓人備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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