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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包名為「無相」的毒,也是這個中年男人交給她的。
謝頡道:「她說這個人每次找她都是深更半夜,對方很謹慎,她沒瞧清他的臉,但是聽聲音,應該有四十出頭,是位太監。讓你落水也是他的主意,他說但凡成事,主子會給她們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不僅僅是你那一成嫁妝,日後想讓蘇嫻飛上枝頭變鳳凰也不是不可以。」
謝頡壓低了聲音,「對方很有可能是皇室中人。」
哪怕早有猜測,謝芷瀾心中還是一沉。
謝頡道:「對方很謹慎,雖然籠絡了她們母子,根本沒暴漏身份,每次都是他主動現身,夏芸菲也不知該如何聯絡他,想順藤摸瓜將人揪出來有些難度。」
謝芷瀾道:「有個辦法,就看你舍不捨得了。」
謝頡不蠢,幾乎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見她神情冷漠,一副不知能否信他的模樣,他心口一疼,近乎難堪地開了口,「我跟夏芸菲並無私情,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我沒什麼捨不得 ,只要能將人揪出來,怎麼都成。」
這段時間,為了不打草驚蛇,他仍在裝病,前兩日還特意讓人關照過蘇嫻,說最遲幾日會繳納贖金,將人撈出來,李嬤嬤也被放了回去。
謝芷瀾不置可否。她的方法,其實很簡單,無非是放出夏芸菲,誘那人現身。
夏芸菲被丫鬟從地窖攙了出來,她虛弱的幾乎走不成路,身體全壓在丫鬟身上,安國公答應她,只要她肯當眾認罪,他就會贖出蘇嫻。她自私了大半輩子,為了女兒,終究還是點了頭。
夏芸菲往順天府走去,一路上都在輕聲喃喃:「我有罪,是我鬼迷心竅害了姐姐,我認罪,求你們將報應算在我身上,放過我女兒。」
她被丫鬟攙扶著,走得顫顫巍巍的,聲音也不算大,重複的次數多了,大家倒也聽清了她的話,眾人一時都驚住了。難道夏大小姐的去世,並非生病?
夏芸菲即將走進順天府時,變故突生,兩根羽箭如雷霆之勢,朝她射了過來,一根射在她胸口,一根射在她脖頸上,分明是為了滅口。
夏芸菲當場斃命,周圍看熱鬧的,都嚇住了,第一反應是抱頭蹲下。謝頡派出了十個武功最好的人,埋伏在看熱鬧的人群中,羽箭射來時,這十人便追了出去。
對方也不戀戰,射完就走,動靜鬧得大,自然驚動了李大人,他也派人追了出去。
半個時辰後,陳嶸才歸來,他神情愧疚,跪了下來,「屬下無能,只抓住一人,另一人跟丟了。」
陳嶸不僅武功好,輕功也一流,能超過他的,整個京城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謝頡根本沒料到他會跟丟,臉色有些凝重。
「抓住的那人呢,帶上來。」
護衛將這人帶了上來,他身著粗布衣,面容平靜,長得也普通,混進人群中,很難找到。
陳嶸抓到他時,已第一時間,從他舌底搜出了毒囊。怕他自盡,有兩個護衛一直按著他。
謝頡站了起來,朝他走近幾步,「你背後的主子,究竟是誰?」
就在這時,男人唇邊溢出一抹鮮血,腦袋一歪,直挺挺倒了下去,他唇色發紫,眼睛上翻,看樣子像是早就中了毒。
謝頡一驚,上前探了下他的鼻息,已經咽氣了,「看來對方也有所防備,這等心機,非等閒之輩,他如此謹慎,只怕所圖非小,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先別出門了。」
謝芷瀾神色也很凝重。
夏芸菲的死,在京城並未掀起多大的波瀾,大家只討論了兩三日,轉眼就將她忘了,謝頡將蘇嫻贖了出來,不僅是因為不想食言,還因為蘇嫻身份特殊,從她身上沒準還能查出什麼。
謝頡讓人接進了府里。
蘇嫻是被李嬤嬤接回來的,她臉上生了膿瘡,精神都有些恍惚,出來後,才知道娘親被人刺殺了,她惶惶不安,嚇得縮在了李嬤嬤身後,模樣好不狼狽。
花房內,一襲錦衣的男子,仍舊在修剪枝葉,其中一人跪了下來,道:「主子,夏芸菲已死,被抓的那個死侍也毒發身亡了,謝頡懷疑不到咱們身上,他將蘇嫻贖了回去,應該沒懷疑她的身世。」
男人將修剪掉的花枝,丟到了花籃里,漫不經心道:「還是要謹慎為妙,這段時間不要接觸蘇嫻,事後我自有安排。」
「是。就是可惜了夏芸菲,本以為她能幫上大忙。」
「不過一顆小棋子,還膽敢背主,死不足惜。」
跪下的這人,後背滲出一層冷汗,再也不敢揣度他的心思。
*
靈昕堂內,青玥有些憤憤不平,忍了又忍,終究沒能忍住,「她那樣害主子,國公爺竟還是將她撈了出來,小姐不氣嗎?」
蘇嫻背後有人的事,不宜聲張,謝芷瀾並未告訴她,將蘇嫻撈出來,另有其意,她道:「出來就出來吧,來日方長。」
她面容平靜,只是判她幾年,太便宜她了,以蘇嫻的性子,出來後,勢必不甘心,她要讓她不得好死。
青玥不好再多說什麼。
接下來一段時間,謝芷瀾都不曾出府,蘇嫻也沒露過頭,她倒是讓丫鬟請過兩個大夫為她診治,據說效果並不好,臉上只怕會留疤。
應天府李大人心情也不佳,他順著好心人提供的線索,追查到一個寨子裡,可惜裡面的匪徒像是一夜之間蒸發了,又成了一個懸案,夏芸菲的死,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他已將案子移交到刑部,如今是刑部負責這兩個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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