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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芷瀾有些好笑,「放心,他也不是會講人好話的人。」

    趙夕瑤總覺得這話哪裡怪怪的, 說話間已經到了包廂, 今日是謝芷瀾回門的日子, 不便在外多待, 她和衛氏便提出了告辭, 兩人來到馬車旁時, 街上仍很熱鬧, 她們正欲上馬車,身後傳來一個女聲,「母親, 王妃。」

    謝芷瀾和衛氏轉過了頭。

    謝芷瀾的二姐, 謝芷晴一身淡藍色襦裙, 正站在幾步遠的地方,她面色仍有些憔悴, 粉底也未能遮住眼下的黛色, 她抬腳走了過來, 對衛氏道:「母親,我有幾句話想同王妃說,可否給我一點時間?」

    她有些彆扭地移開了目光,當初為了嫁給武安侯府的世子爺,她和父親的關係鬧得很僵,也曾對衛氏說過一些很難聽的話,她甚至認為是衛氏不願她高嫁,才慫恿父親,給她找了個那般不堪的門第。

    誰料,那人真是個有才學的,今日竟也金榜題名,中了進士,科舉有多難,她心中自然清楚,能中進士的,鳳毛麟角,他去年也已經成婚,婚後對妻子體貼入微,根本沒有納妾的心思。

    當初她眼瞎,不肯低嫁,對方嬌妻在懷,步步高升,她如今卻落了個這般下場。這會兒再面對衛氏時,她多少有些不自在,又低不下頭道歉,便這麼不尷不尬的。  

    衛氏一貫豁達,對這個庶女,自認仁至義盡,她也沒多說旁的,只點點頭,率先上了馬車。

    謝芷瀾和大姐關係很好,與這位二姐姐,並沒有多少交情,這會兒,也不清楚,她找她是為何事,夢中她也不曾找過她。

    謝芷瀾:「二姐有事?」

    謝芷晴壓低聲音道:「我想同王妃做個交易,王妃剛嫁入王府,未必能立馬站穩腳吧,這事對王妃只有好處,也能助你得到王爺的寵信,王妃若是感興趣,三日後,我們聽雨閣見。」

    她說完,沒過多停留,匆匆消失在人群中。

    謝芷瀾微微蹙眉,盯著她的背影,多看了眼,才轉身上了馬車,衛氏是個聰明人,根本沒問,謝芷晴巴巴跑來是為何事,只笑道:「怕王爺吃不慣廚娘做的菜,我今日特意請來了醉仙閣的大廚,今日午膳由他掌勺,王爺應該沒什麼忌口吧?」

    謝芷瀾僅和他用過幾次膳,了解的也不多,「沒有。」

    說完,她忽地想起昨日餐桌上的羊肉,他一口沒碰,又補了一句,「他應該不吃羊肉。不過也談不上忌諱,端上桌也無妨。」

    衛氏笑道:「那成,屆時將羊肉離他遠些,離你近些。」  

    謝芷瀾最初其實也不吃羊肉,總覺得有一股膻味,但是母親很喜歡,母親走後,她才逐漸學會了吃羊肉,每次吃時,想起的都是母親,吃到羊肉時,微微彎起的眼睛。

    兩人回府後,謝芷瀾才發現韓王竟然已經回來了,他正在與謝芷瀾的叔父下棋,叔父是名副其實的臭棋簍子,下棋時,最喜歡悔棋,同他下棋,最是折磨人,府里的小輩,沒一個喜歡與他下棋的,包括年僅十三的謝四少。

    謝芷瀾剛進去,就聽到叔父粗聲粗氣道:「不成不成,我還是下這兒吧。」

    他捻起棋盤上的棋子,又放在了另一處。

    衛氏忍不住搖頭,「老毛病又犯了,跟他下棋,就是遭罪。」

    謝芷瀾下意識朝顧邵嶼看去,他仍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臉上沒半分無奈,他修長的手裡握著三顆棋子,黑色棋子襯得他白皙的手,愈發瑩白如玉。

    他將其中一顆棋子,放在了叔父棋子旁,臉上是戲謔的笑,「叔父還有反悔的機會。」

    他這麼一放,正好能吃掉他的棋子。

    謝二爺眼睛瞪圓了些,趕忙將上一顆棋子拿了起來,「看錯了看錯了,我放這兒,你也收回你的去。」  

    一屋子人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衛氏扭頭,悄悄對謝芷瀾道:「王爺可真有耐心。」

    謝芷瀾又看了他一眼,他哪是有耐心,分明是貓戲老鼠似的,得了樂趣,這人最是惡趣味。

    她當然不好當眾拆他的台,笑道:「是叔父的棋藝又精進了,王爺應該是棋逢對手。」

    這一日,謝芷瀾在安國公府用的午膳,席間,謝頡幾次想主動與她說話,她態度都淡淡的,因著二叔和顧邵嶼也在,氣氛倒是很和諧。

    用完午膳,謝芷瀾又陪老太太待了會兒,就隨著顧邵嶼回了韓王府,這邊剛回到王府,青祤就匆匆跑了回來,帶回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他們抓住秦摯了。壞消息是,五城兵馬司的人也瞧見了秦摯,如今秦摯被押到了應天府。

    謝芷瀾道:「秦摯為何出來?」

    青祤將一封信遞給了謝芷瀾,今日秦摯出來,是為了見一個人,這封信,便是那人交給秦摯的,「人已經被陳嶸抓到,他在一個賭坊當管事,知道不少三教九流的消息,他見這人,應該是為了讓他幫忙查探消息。」

    謝芷瀾打開信瞧了眼。

    信上查的是鎮國公府的事,一共提到兩樁隱私,一個是鎮國公府的世子爺醉酒後,曾欺負了其弟媳,如今兩人仍牽扯不清,還有一樁是,鎮國公府的三少爺,為了一個歌姬,曾一擲千金,如今這歌姬,被他悄悄養在外面。  

    謝芷瀾有些疑惑,他為何要查鎮國公府?

    難道有什麼恩怨?秦摯的父親曾是綏遠縣縣令,約在八年前去世的,父親去世後,他由母親一人養大,隨後便在埋頭苦讀,與族裡的關係,一直挺疏遠,直到入京趕考,他才來到京城,在此之前,他不可能認識鎮國公府的人,難道是他背後的主子,讓他查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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