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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芷瀾沒管他,也完全沒提請大夫的話,轉身就走了,背影一如她母親決絕。
謝頡只覺痛徹心扉。
天蒙蒙亮時,夏芸菲仍沒招,一口咬定,李嬤嬤在冤枉她,青黛臉上都露出了倦意,「倒是個硬骨頭。」
謝芷瀾也有些疲倦,「她比她女兒聰明多了,事情已過去五年,她若咬死不認,只要沒證據,單憑李嬤嬤的話,根本無法定她的罪。繼續審吧,她能熬過一晚,我不信她能熬過十晚,接下來幾日,讓人輪番審問,不准她睡覺,她但凡睡著,就拿冰水潑醒,直到她將背後的人說出來為止,我就不信,她能一直堅持。」
長公主已發了話,她需要去狩獵,沒法一直盯著,只能交代給身邊的丫鬟,這幾人都是可信之人。
謝芷瀾又叮囑了一遍,「你們切記不要走漏風聲,除了你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夏芸菲待在我院中。」
背後之人一日不除,她便一日不得安寧,她必須要將人揪出來才行。
謝頡不知何時,也過來了,他面容憔悴,一夜之間,鬢角都添了白髮,像是老了十多歲,他道:「我會請個病假,著人稟明聖上,這次狩獵便不去了,我會親自在府里盯著,你不必擔心府里。」
謝頡雖自負了些,並不是真蠢,要不然也不會做到戶部尚書的位置,當官這麼多年他從未出過岔子。心性、能力,他並不缺,秦摯逃掉後,他就意識到了不對,按理說,秦摯一個無權無勢之人,不可能逃過官差的搜索。如今他仍逍遙法外,說明背後肯定有人幫他。
如果那人真的在圖謀她的嫁妝,此番狩獵,說不得還會發生些什麼,他道:「你此次出門帶著陳嶸。」
陳嶸是府里武功最好的一個,他父親也曾是老爺子麾下一員猛將,單論身手,整個京城,武功比他高的不超過十人。
謝芷瀾是個惜命的,並未拒絕,點點頭便回了自己的屋子,依然懶得與他多說,謝頡動了動唇,終究還是沒喊住她。
謝頡回到自己的院子後,先請大夫為自己診治了一番,他身體確實不適,不僅急怒攻心,額頭也磕腫了,因墳前吹了許久的冷風,還頭疼欲裂,瞧著像是生了一場大病。
早上,丫鬟聽到動靜,進去伺候時,被他憔悴的模樣嚇了一跳,忙讓人喊了大夫。連姨娘得知這個消息後,還來了前院,謝頡沒有見她,讓丫鬟小廝全退了下去。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他便往宮裡遞了摺子,皇上疑心本就重,如今他和韓王的關係又非同一般,他還特意命太醫往他府上走了一趟,見他確實身體不適,才放心。
*
出去狩獵一走就是二十天,天大亮時,謝芷瀾去了老太太那兒一趟,陪她用了早膳,老太太絮絮叨叨交代了許多話,「你還是頭一次出遠門,去了之後,甭管獵多少,安全第一,萬一遇到什麼事,要聽你嬸娘安排,她年長於你,總歸周道一些。」
「我曉得,祖母放心。」
從祖母的住處出來後,謝芷瀾又去了祠堂一趟,她點燃了三根香,拜祭了一下娘親,道:「娘,您放心,女兒一定讓害您之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由於時間緊迫,她只在祠堂待了一刻鐘。
這次出門是隨皇上去行宮,不好多帶人,謝芷瀾便將青祤、青梔等人都留在了府中,只帶了陳嶸和青黛。
上了馬車後,謝芷瀾便睡著了,她昏昏沉沉睡了一路,直到青黛喊她,她才迷迷糊糊睜開眼。
「小姐,到行宮了。」
謝芷瀾在青黛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行宮依山而建,遠看層巒疊翠,霧氣縈繞,恍若仙境,走近了只覺雄偉巍峨,當真是朱甍碧瓦,畫棟雕梁。
謝芷瀾的住處緊挨著衛氏,地理位置極佳,推開窗戶便能瞧見青山碧水,視野很好,她這邊剛收拾妥當,趙夕瑤便拉著她表姐跑了過來。
她明眸善睞,活力滿滿,笑容很有感染力,「前些日子,一直被我娘親關在府里,只在信里跟你說了說話,今日總算得見了。」
她娘之所以拘著她,其實是怕她口無遮攔,得知韓王向謝芷瀾提親後,她就在府里,念叨個沒完沒了,什麼「完了完了,他選誰不好,怎麼選了瀾瀾,好不容易我逃掉了守活寡的下場,這下她又遭殃了。」
她娘唯恐她當著謝芷瀾的面念叨這事,愣是尋了個藉口,禁了她的足,這次出發前,又耳提面命了一番。她哪裡知道攔住了人,沒能攔住信,虧得謝芷瀾心胸廣闊,又了解她的秉性,才沒放心上。
楚音寧臉上也帶著笑,「咱們三個總算又聚到了一起,走吧,一起出去溜達一下。」
楚音寧是趙夕瑤的嫡親表姐,今年也剛及笄,她知書達理,人淡如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素有才女之稱。
謝芷瀾點頭,見兩人都換上了騎裝,她道:「那你們等我一下,我也換一下衣服。」
「快去快去。」趙夕瑤將她推進了寢間,「我還沒見過你穿騎裝什麼樣呢,趕緊讓本小姐開開眼。」
這無賴樣,竟是想親眼瞧她換,謝芷瀾好笑地搖頭,將她攆了出去,「出去等著。」
趙夕瑤皺鼻子,嘟囔道:「還怕看不成?你有的,我都有,頂多那兩團比我大一些,你要防也該防韓王,防我作甚。」
謝芷瀾臉頰忽地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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