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殘夢
溫思琦跟宋時澤之間曖昧不清已久。
清染本就沒想著多管閒事，反正以阮軟堪比福爾摩斯的偵察力，宋時澤這貨腳踏好幾條船，翻船是早晚的事。
吃過飯後，幾人分道揚鑣。
清染也跟季彥辰告別，李清墨回來了，剛剛打電話過來催她回家。
季彥辰默默站在原地，看清染越走越遠的背影。
少年眸子裡亮了半天的那道光，起起落落終將歸於平靜，他摘下帽子，高瘦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人群中。
清染回到家的時候，李清墨正坐在客廳跟柳洛溪說話。
兩個網癮少年湊到一起，難得今天沒有打遊戲。
聽到門響，兩人抬頭看了過來。
李清墨看到清染手裡的書，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柳洛溪早已習慣了清染書呆子的學習方式，她在沙發里伸了個懶腰:「小表妹，學習這事要講究勞逸結合，老師不是都說了嗎？不能死記硬背。」
清染:「……」
這就是你成績不好的原因，你知道嗎？大表姐。
不過，柳洛溪學習不好這事在她面前絕不能提，不如李清墨的這一點，已經成了柳洛溪的禁忌。
「表姐，」清染將手裡的書放在書桌上，她給自己倒了杯水，問柳洛溪:「來找我的嗎？」
柳洛溪點頭, 笑的異常燦爛:「染染, 我來告訴你個好消息。」
清染看了李清墨一眼，李清墨癱在沙發里，聞言一點反應也沒有。
清染瞭然，看來表姐口中的好消息, 對於李清墨來說不是啥好事。
柳洛溪從不吊人胃口, 說告訴清染好消息，就是好消息。
「染染, 我明年不用高考了！！！」
說完跑過來一把抱住清染的脖子, 「啊啊！！！我好高興啊染染，我媽說明年就送我去國外小叔那, 我昨天高興的一夜都沒睡。」
就這事？不用高考值得高興成這樣？
清染表情一言難盡, 還是勉強扯出個笑說:「恭喜表姐。」
柳洛溪高興完，看清染反應不大，頓時想拉著她一塊高興:「染染, 你要是不想高考，要不明年也跟我一起出國吧。」
李清墨翻了個白眼，一把將粘在一起的兩個人扯開:「柳洛溪，你成績不好不想考試，拉著李清染幹嘛？」
柳洛溪笑臉一垮，用死亡凝視看相李清墨:「李清墨, 閉上你的狗嘴！不會講話你就少講兩句。」
「切！」李清墨不屑, 「柳洛溪你這人就喜歡自欺欺人，成績不好就是成績不好啊！承認了能怎樣？」
柳洛溪當然不會承認, 兩個人嘴都賤，不一會就開始互相揭短，清染攔都攔不住。
攔不住她也懶得去攔, 陰沉沉的天氣最易使人犯困，在柳洛溪和李清墨的吵鬧聲中, 清染半躺在沙發里很快睡著了。
許是柳洛溪今天驀然提起出國這事, 清染夢中就能夢到關於出國的話題。
夢中的李爸坐在沙發上, 他兇狠的抽著煙, 客廳的地板上已經有了好多個菸頭，他眼裡一片猩紅都是頹廢。
清染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子的爸爸, 即使媽媽去世那段時間，爸爸也只是眼裡失了光，沒有這樣絕望。
她想過去安慰爸爸，可身體像是被什麼束縛了一樣, 無論怎麼走都走不過去。
良久, 她聽到爸爸嘶啞的聲音:「我把她送出國, 永遠也不讓她再回來了，可以嗎？」
清染這才看到, 在李爸前面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個男人，那個男人背對著李爸, 李爸沒有提名，清染也不知道他是誰。
「不行！」那個男人拒絕得乾脆，他聲音也啞到了極致。
清染覺得他的聲音有點耳熟，明明覺得答案呼之欲出, 一時卻怎麼猜不出他是誰。
「李叔，」那男人說, 「這事兒真的特別詭異, 在事情沒有解決之前, 不要讓她……消失在我們眼前。」
眼淚終於從猩紅的眼眶中滑落, 李爸苦笑著嘆息:「我又何嘗想送她去他國異鄉？可我能有什麼辦法？她那麼乖的一個孩子, 這兩年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那個男人低著頭沒有說話，高大的背影看過去竟有一絲萎靡。
煙火燃到李爸手指上，他好似感受不到疼痛到了一樣，「她怎麼會犯下這種大錯？！」
屋內一片靜寂，清染心情也隨之低落了下來。
能讓李爸這般傷心，大抵是書中李清染對女主做的那件錯事吧。
那個男人低喃的聲音唯入了清染耳里:「許是，她也不受自己控制……」
「許是她跟我一樣，總是不受控制的走到一處軌道里，反抗不得，萬般皆是命，可我不信命！」
清染的心臟突然也跟著狠狠的難受起來，她還覺得有點奇怪, 明明是在夢裡，她的身體為什麼還會這般難受？
那邊的對話還在繼續，清染只看得到李爸嘴巴一張一合，卻是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了。
最後，那個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屋內, 清染耳邊好似還殘留著他低到塵埃的聲音——
「李叔，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別把她送走，讓我偶爾也見見她吧。」
……
清染驀然從殘夢中驚醒，她睜開眼睛，又被眼前謝映安放大數倍的臉所嚇到。
看到她醒來，謝映安輕笑了下，他伸手用指尖抹去清染眼角的殘淚，少年聲色清朗如玉:「夢到什麼了？哭得那麼傷心？」
「沒夢到什麼。」清染尷尬到幾乎要鑽到地縫裡。
她胡亂抹了抹眼睛，急忙從沙發里坐起身，李清墨和柳洛溪拿著手機，在旁邊的沙發裡頭對頭玩著遊戲，根本就不管她有沒有醒來。
謝映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
清染看了眼時間，下午兩點多，她睡了一個多小時。
李清墨手指在手機上點的飛快，聽到這邊的動靜，他也懶得抬頭:「李清染，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像豬了，正說著話也能睡著。」
柳洛溪接話:「染染是晚上學習太用功了吧。」
李清墨不置可否:「反正不是打遊戲。」
柳洛溪:「……」
『啪』，柳洛溪扔了手機，向著李清墨的脖子掐過去:「我靠！李清墨，你一天不嘴賤會死是不是？」
李清墨被她掐著脖子也沒放下手裡的手機，他艱難的吐出一句話:「柳洛溪，你個就會坑隊友的貨！」
清染和謝映安對視一眼。
謝映安指了指書房的位置，清染點頭，兩人躡手躡腳向著書房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