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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如心道,他每一門都能學得這麼好,還學得比自己輕鬆多了,有很多先生想收他再正常不過。
卻聽師父又低低地說了句,「何況他的長相,總讓我想起一些故人……」
她說得很輕,沈玉如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但看師父神色有些疲倦的樣子,沒再多問。
這些日子,師父常常陪她一起作畫,想來很累了。
學末考完,尋常學生有冬休,可以回去和家人團聚,一起過年,等來年開春再回來上課。
沈玉如決定今年冬天不回去了,一來,她開春就要參加童生試,還想再鞏固鞏固,二來,賀先生也希望她留下來,再多練練畫。
為此,賀先生還親自找沈秀才談了談。
除了賀雪泠之外,沒人知道沈玉如已經學到了什麼程度,沈秀才只通過成績表,知道閨女畫藝排在第二。
當賀先生找上門,表示希望讓她留下來再畫一冬天畫的時候,沈清淮想,定然是他閨女花了那麼長時間學,最後還不如蕭景昭畫得好,讓賀先生著急了。
他連連表示:「小女頑劣,賀先生費心了。」
「玉如很乖,也很勤奮,她留下來,我會照看好她,沈先生不必掛懷。」
沈清淮只有女兒這一個至親,她要留下來,自己還回去做什麼,自然也不回去了。
學末考成績出來後,學生們陸陸續續地回去了,書院裡難得有些冷清。
這天,蕭景昭和韓詡,也要一起回秀水縣了。
蕭景昭本想陪她一起在書院,不回去了,但蕭娘子寄來的信里,那些老童生總是寫得十分籠統,他有些放心不下蕭娘子,決定回去一趟。
若是可以,他準備將蕭娘子接到金陵來住。他現在只要想辦法將積分換成銀子,在金陵租賃一間小屋子不成問題。
韓詡和蕭景昭雖商隊走後,葉無過也回家了。
她家就在金陵,來書院很方便,但她準備趁年末要整理帳本的鋪子多,多去賺錢銀錢。
此時她已經意識到,由於她其餘科目學得平平,拖起後腿來實在厲害,算學再出彩,也很難有大把積分。因此過年也不閒著,想辦法幹活。
好友們都走了,廬舍里只剩下沈玉如一人。
學末考試的積分不打折扣,全部給她之後,加上升班的一千積分,她現在只欠書院七萬八千分了!
手裡還有兩百零散的積分留著吃飯。
這速度遠快於她原本的設想,樂觀地想,到地字班,她就能還完積分,後面再贏的,就可以拿來揮霍了。
沈玉如家境不能說差,但絕不到可以揮霍的程度,一想到等她的積分變成正數,就可以去書院的小鋪子,或者文會閣里,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不免有些期待。
她就在這種美夢中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金陵下了雪。
在廬舍,一推開窗,就看到滿目潔白。
興沖沖地抱起一應用具去畫室,她想把這雪景畫下來。
沈玉如在畫室,與不謀而合的賀先生一起作畫。
蕭景昭經過兩天兩夜的行程,終於到了秀水縣。
今年冬天似乎格外寒冷,秀水縣的縣城裡竟然也積了一層薄雪。
蕭景昭不耽擱,到了縣城立刻回採桑村,進了家裡,才發現蕭娘子不在,屋子裡像是很久沒有人住,已經落了灰。
他蹙了蹙眉,自己分明不久前,還收到過蕭娘子寄來的信,是從秀水縣來的,家裡怎會沒人?
他大步在每一個房間裡走了一圈,包括廚房,確認整個屋子都已經很久沒有住人。
鎮定如他,此時也擔憂急切起來。
他先查看了蕭娘子的房間,大多東西都留著,又到自己房間,終於發現被褥底下,壓了一封信。
「先帝太子於我有恩,此仇不能不報……若一去不回,勿念。」
蕭景昭一目十行,匆匆讀完,神色莫辯。
信上的字,很不好看,還有錯漏。
他不知道,在自己決定放棄皇位、隱居山林時,蕭娘子心裡已經決意要自己去報仇。
難怪,臨行前,她一反常態,對自己說了那麼多話,難怪他到書院,發現包袱里被她塞了整整一百兩銀子。
他至今也不知道,蕭娘子究竟是如何靠針線攢下那麼多銀子,怕她勞神傷眼,急於接她一道去金陵。
沈玉如畫好了雪景,到了下午,師父和爹陪她一起去演武場騎馬。
他們兩個文人都不會這些,只在一邊看著她騎。
沈清淮這時才發現,自己女兒與賀先生的相處,如此融洽,不似師徒,更像長姐。
「阿妧與你倒是親近,多謝賀先生待她這般好。」
賀雪泠問道:「她小名叫阿妧?何意?」
「我也不知道。」沈清淮微微搖頭,「她娘懷她時起的小名,說等她出生,再告訴我們是何意……可惜……」
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起這個名字,只是按她說的,用了而已。
「妧取美好之意,不過我猜,玉如的娘親是不是頗愛讀書?」
「正是,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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