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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配上羊肉,她都想明天繼續來吃。
她吃得太香,蕭景昭都感覺到了,停下喝湯羹:「你這是什麼?」
「冷麵,真好吃啊,要是食堂也有就好了。」沈玉如道,「要不我們明天也出來吃吧。」
蕭景昭盯著她的面,酸辣的香味激發食慾,湯底澄清,配有切成細絲的菜蔬,好像比他的湯羹誘人許多。
面容端莊持重的少年,非常不端莊不持重地,指著她的面說:「我也想吃這個。」
第39章 蓮湘書院12
這冷麵確實看起來就讓人垂涎三尺, 但她沒想到蕭景昭會這麼說。
畢竟不太合規矩。
但她看著蕭景昭,沒由來地心軟。想到他在書院時,很是難受的樣子, 沒說不讓他嘗,只提醒他:「這是冷的,你吃了會不會更不舒服?」
「不會。」
「……那你吃吧,別讓我爹知道。」
她知道自己長大了, 不能與男子同吃一碗吃食。
「嗯。」
蕭景昭接過她的筷子,夾了一綹麵條, 放進嘴裡。
與他想像中一樣,酸辣又清爽, 很是奇異。
他又吃了兩口, 沈玉如就在旁邊看著他吃。
今日天氣很好, 雖有寒意, 天上卻沒有雲朵遮擋, 滿天繁星和街邊燈火一同倒映在河水中,一整條河都被照亮了。
沈玉如又給他遞羊肉,看他吃得香, 不知怎麼的, 好似比自己吃還開心似的。
「多吃點肉, 別凍壞了。」她說。
他吃著面與湯都是冷的面,卻對她說:「暖和了。」
回到廬舍, 沈玉如已經累極了,卻還記得把荷包里那片銀杏葉拿出來。
她很喜歡這片金燦燦的葉子,總覺得像是染上了陽光的顏色。她猶豫一瞬該保存在哪裡, 想到銀杏書下持卷而讀的墨發少年,翻開自己近來正在背誦的詩經。
她正背到《野有死麕》一篇, 將銀杏葉放進去,細細的杆子正指向那一列:
「林有樸樕,野有死鹿。白茅純束,有女如玉。」
沈玉如第一次讀到時就覺得,這一句與自己的名字很是相稱。而這前面一句,是「有女懷春,吉士誘之」。
唉,少年那神仙美貌,分明就是在誘惑她啊!她這凡人哪裡忍得住。
她撫過銀杏葉,合上詩經,置於枕邊,翻身沉沉睡去。
次日清早,沈玉如去找賀先生單獨上課時,便帶上了九霄寒玉。
「你這是……」賀雪泠看到她一進來就放在畫室角落的琴,出聲詢問。
「一會兒下課,我先去琴室練一會兒,這樣就不用來回跑拿琴了。」她想到自己好像還沒跟師父說過,琴藝也是她的課之一,便又解釋了一下,可憐兮兮道,「這兩個月疏忽琴藝,還有半旬就要學半小考,再這樣就得被扣積分了。」
賀雪泠見她慘兮兮的樣子,很不厚道地笑了:「這些你都全無基礎嗎?」
「對呀!我家還不算最差的,要是我想學,我爹也能給我請先生上門教,可我要是待在咱們那村子裡,哪裡能想到要學這些。」
賀雪泠如今私下來往多的,大多是自幼接觸琴棋書畫的世家子弟,他們說自己沒基礎的意思,往往是只學過一兩年,並不精通,沒料到徒兒是這個情況,說沒基礎,就真的全然沒接觸過。
想到書院要求的八門課,賀雪泠難得反思了一下,如此密集地給她上課、要她作畫,是不是過於嚴厲了。
但她很快拋開這個念頭,狠下心來:「既然如此,你更要比他人勤奮,才能趕上他們。」
說罷,不再閒談,開始教她作畫。
課一上便是整整兩個時辰,賀雪泠一歇下來,沈玉如就趕緊給她遞水:「師父辛苦了,潤潤嗓子。」
師徒相處了這些時日,賀雪泠也不在她面前裝那些風儀,接過來猛喝一大口,喝完往身後的椅子上一靠:「累死為師了,果然上了年紀,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能連畫八個時辰。」
「八個時辰?」沈玉如驚嘆,那得從天尚未亮,畫到遲遲深夜,她也只有為了考上書院這麼努力過。
「有些畫,畫上月余,甚至一年半載也是有的,有時不知不覺就過了那麼久。」賀雪泠道,「你現在畫的都是小畫,再往下學就知道了。」
沈玉如從前名家書畫看得少,但她昨天剛看了前輩們的畫作,大約那些就是師父說的要畫上月余的作品。
「師父,我昨天去書畫社,看到您的畫了。」
「哦?」賀雪泠挑眉,「你怎麼會到那裡去。」
「遇上一位開學時接引我的師兄,他是書畫社的,就帶我去了。」沈玉如也不瞞著師父,講了齊修師兄帶她參觀的事。
「齊修啊,這孩子品性也算不錯。」賀雪泠道,「你可知我為何不引薦你去那裡?」
「應當是因為,徒兒沒有基礎,還不到去社裡和大家交流的份上吧。」
「差不多,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勤畫,再勤畫,等你學半考結束,我帶你去看金陵廟會。」
賀雪泠說罷,遞給她一疊沉沉的書籍,還有一小罐香脂:「既然要準備考試,今日就不布置作業了,你找時間把這些畫冊看完就是,下回來與我講講感受。這罐潤手脂,你記得每日睡前塗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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