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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縣學17
沈玉如有些畏懼陳縣令,跑到門口駐足一瞬,看到背對這邊與蕭景昭說話的縣令,側身躲進了教室里。
等陳縣令順著蕭景昭的目光看過去,只看到空蕩蕩的門口,飄出來半截淺綠衣袂。
他精明的眼神一眯,轉頭卻依然如常道賀,好生勉勵幾句才離開。
蕭景昭走進來,輕輕扯過她那段裙擺,沈玉如立刻意識到了,懊惱地捶捶自己的腦袋。
「以後不穿綠裙子了,省的大家一看到這個就知道是我。」
蕭景昭淡淡道:「無妨,你已定了親,不必怕他。」
紀明珠跟陸輕塵韓詡在外面,與其他學子一道激動地聊了半天,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進來,正好聽到後半句:「你們在說什麼,不用怕誰?」
「沒什麼。」沈玉如道,「我們快回去,準備上課了。」
「奇怪,蕭景昭中了案首,反倒是我們興奮得難以自持,他怎麼能做到如此平靜無波!」紀明珠忍不住說,「你也是,那是你心上人哎,他以後就是秀才了,你怎麼還沒我反應大?」
陸輕塵:「有沒有可能,是你看熱鬧看得太起勁了呢?」
紀明珠:「……」
「剛才在外面跟我一起看得起勁的不是你?」
當天晚上,林主薄就在縣城最好的酒樓設宴,招待蕭景昭。
沈秀才先前已經告訴他阿妧定親的事,今日得知蕭景昭中了案首,不由大喜:「甚好,阿妧自己的眼光,甚好啊!未來你們翁婿兩個案首,豈不樂哉!」
沈清淮頷首,雖然當年他中案首時,可萬萬沒有蕭景昭此時的待遇。
林主薄對阿妧這個唯一的孫輩萬分寵愛,沒有外人在時,允許她一同上桌用飯。現在他覺得蕭景昭也不能算外人了,今日的宴席讓她也上了桌。
不過這種場合,沈玉如向來埋頭吃飯,不去插嘴。
她正吃著一碟香酥鴨,卻聽她爹問道:「往日昭兒答題喜歡收著,我以為以你的性子,這回院試也會藏拙,沒想到竟然願意放開去答了。」
蕭景昭道:「說來慚愧,是準備收著的,只是考場內一時緊張,就忘了。」畢竟他也不能說,那日一想到要把玉佩送出去,就心潮澎湃,即便有意收著了,文辭間依舊比往日張狂許多。
「無妨,該表現時就該表現。」林主薄道,「陳縣令最是欺軟怕硬,如今你也中了案首,想必他會多些忌憚。」
「不錯,少年兒郎就該如此,反倒平日你似乎有些憂思過重。現在這樣,恰是正好。」這話沈清淮已經不是第一次跟他說,要說他覺得蕭景昭有什麼不好,唯獨便是從他七歲上,就顯得心思很重。
他覺得這或許是因為蕭家孤兒寡母,生活不易,因此時常提點他,不惜以自身為例子,教導他為人要豁達。
蕭景昭自然沒有不應的,全程恭敬有禮。
在他們三人推杯換盞時,沈玉如把自己餵得很飽。
全縣最好的酒樓明月樓,她能來的次數也寥寥無幾,當然要好好品嘗,每一道菜都吃了好幾口,直到再也吃不下。
散席下樓時,林主薄和沈清淮走在前面,兩個小輩跟在後面,蕭景昭見林主薄二人正在交談,顧不上他們,輕聲問:「你喜歡明月樓的菜?」
「那當然,比學堂對面的鍋子還好吃。」
「看來我非得考上舉人不可,以秀才的收入,一年也沒法讓你去一次明月樓。」
沈玉如頓了頓,低聲道:「我並不挑嘴,明月樓雖好,家常便飯亦無不可。」
月光淺淺的,竟照得她有些嫻靜。
說著,沈秀才已經拉了馬車過來,蕭景昭看著她上車,寬鬆的衣裙遮掩下,身段不知何時開始有了少女的婀娜。
他微微側目,一路上都有些不敢朝她看。
小姑娘到底長大了些。
林主薄回家後,林氏不住探聽蕭景昭此人究竟如何。
「此子非同一般,清淮已是才華橫溢,我今日瞧他,城府較清淮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果真是青出於藍!」林主薄感慨,「蕙娘當年發善心,真是給阿妧留了個好郎君啊。」
然而林主薄如此盛讚,林氏又不放心了:「那品性如何?」
「這就要日久見人心了。」
即使是沈清淮從小教導出來的,也不能保證,能跟他本人一樣,髮妻過世十餘年不續弦,守著一個女兒過日子。
林主薄道:「清淮這樣的,可遇而不可求,若非他當真十幾年如一日,我也不信他竟能做到。如今只盼阿妧比蕙娘有福氣。」
「阿妧自然是有福氣的。」林氏說著,想到自己早逝的女兒,不免又嘆了口氣。
而此時,主持本次院試的學政何立身正與兩江巡撫王堅密談。
「我已派人調查,這蕭景昭在縣學就才華出眾,歷來是甲班第一,整個縣學的師生無人不知,且家境貧寒,家中只有一個寡母。」何立身道,「大人,我們不若趁他羽翼未豐,引薦他去萬岳書院,假使日後入閣,也是自己人。」
「你說,他叫蕭景昭。」王堅耷拉著眼皮。
「正是。」
「與江南蕭家是什麼關係?」
「已查驗過他的戶籍文書,一切正常,應當只是巧合。」
王堅不緊不慢地盤著手串:「如此出眾之人,為何報了蓮湘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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