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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還是很誇張地瞪大了眼睛:「誰膽子那麼大,竟然傷我外甥女?在姑娘家脖子上留疤!告訴舅舅,我這就去宰了他!」
「來不及了。」玉如把舅舅重新按在椅子上,「傷我的人,已經被剛才那人殺了。」
來京城的一路上,林子毅已經知道了蕭景昭的身份,現在連她的傷也知道了,沒什麼必要再瞞著,沈玉如把在蜀郡北林遇險的事跟他說了。
「所以,他救了我一命,而且他很有可能知道蕭景昭現在在哪,於情於理我都要跟他談談。」
沈玉如以為他聽完,會猜測張閣老是不是要謀反之類的,結果他說的卻是:「難怪你外祖父知道蕭景昭的身份後要這麼反對,我算是懂了,你這傷完全是因為他啊!等找到他,我們乾脆退婚吧,省得以後保不准還要受更多連累。」
「舅舅!你再這麼說,我以後就不理你了。」她還給自己找了理由,「好歹我也是秀才了,要是怕對自己不利就退縮,豈不是小人之舉?」
「聰明人就應該當斷則斷,現在不斷,難不成還要等你遍體鱗傷再斷?」
沈玉如環抱雙臂,情不自禁地撫了撫已經痊癒的傷口,含糊地嘀咕:「都已經遍體鱗傷過了……」
「你說什麼?」
「沒什麼!總之,你要當鏢師,我全力支持你了,那我想做什麼,你也該全力支持我吧?」
「小丫頭……」林子毅發現自己說不過她了。
正說著,酒樓的菜上來了,著實不錯,他們吃得心滿意足,吃完又喝了一杯茶,外面天色都黑了,那個年輕人才上來。
「抱歉,流民比想象中還多些,現在才忙完。」他說,「你們叫我小澄就行。」
「蕭景昭跟你在一起嗎?」
「這些流民排隊幹什麼?」
沈玉如和林子毅同時問道。
小澄笑了,跳過沈玉如的問題,對林子毅道:「你們沒看到告示嗎?現在朝廷要招兵買馬,我在這裡負責收人,我覺得你很合適。」
林子毅一心學武,捕快當不成之後,便想著當個了不起的鏢師,闖出一番事業,但說起從軍,他當然更心動。
但只限於心動,自家那老爺子,不用說也知道,絕不會同意他進入行伍。
「罷了,我也不是流民,不符合你們的條件。」林子毅忍痛拒絕。
「要不當我的副將?」小澄說,「我正覺得有些忙不過來,之後還要帶這麼多人操練,正需要一個幫手。你同意的話,我就去問問蕭景昭,能不能也正式給你封個官什麼的。」
「他現在在哪裡?」沈玉如又問一遍。
「他身份比較特殊,我知道你們是同窗,但是為了他的安全,我不能告訴……」
「我外甥女跟他有正經婚約,要是連她都不能告訴,還能告訴誰?」
小澄恍然:「原來如此,難怪那天除了他,就是朝你去的殺手最多。」也難怪她在那麼危險的情況下,還一心想著對方。
沈玉如急了:「他到底在哪裡?進宮了嗎?你知道我們的關係了,快說呀!」
「有些不巧,要是你們早一天來,我還能安排你們見面,但現在他已經奉旨前往南方賑災去了,今日巳時動的身。」
沈玉如刷地站起來:「往哪個方向?」
「什麼?」小澄不明所以。
「快點,我現在去追,也許還能趕上。」
她飛快地衝到馬廄:「酒樓都被你們包了,這馬是你們的吧?」見小澄點頭,她解下韁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騎上馬就朝蕭景昭走的方向沖。
林子毅一看,比她還著急,連問一句馬能不能用都顧不上了,直接追著外甥女跑,跑出兩步又被迫回來:「你替我們去傳個話……」
安排好給家里人帶話,這才全速追過去:「阿妧,你等等我……你不是說沒力氣了嗎,騎這麼快……」
小澄不得不去幫他們送信。
他今天再次遇到沈玉如時,想起那日她被刺客逼到絕境的情形,那美麗絕望的眼神和那朵從她髮髻上墜落的小野花一起,映在他心裡。
上樓前,他還想著重新送她一朵花,這念頭才剛起來,就要打消了。
沈玉如趕了半夜,在路上的驛站看到了朝廷車馬的標誌,想來就是這裡了。
不多久,晨光熹微,驛站里就有人出來,沈玉如撐著睏倦的眼神一看,為首的正是蕭景昭。
她這一看,又忍不住唾棄自己,怎麼就那麼忍不住擔心他呢,他看起來,至少現在,比自己好多了……
蕭景昭也看到了他們。
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仔細一看,清晨薄霧中騎在馬上的女子,不正是她?
「阿妧,舅舅,你們怎麼在這裡?」
「還用問,這傻丫頭專程來找你的唄,從南方往北趕,到了京城你卻又往南走了,又連夜追來,你以後要是對她不好我……」
林子毅狠話都沒來得及說,蕭景昭已經走過來,朝馬上的姑娘伸出手。
在書院練習騎射後,蕭景昭經常這麼扶她下馬,沈玉如都習慣了,人又睏倦,下意識就著他的手下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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