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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馮喜還真知道。
當年,他還只是宮裡的一個小太監,卻知道先皇曾經見過一位金陵女子,宮中下人們私下傳聞,那是當時的太子心儀的姑娘。
可定的未來太子妃,卻是江南蕭家嫡長女。
宮女太監們懷疑,雷厲風行的女皇帝怕不是要打殺了這位姑娘,好讓太子收心完婚,可最後,他們不但沒見到人家挨板子掉腦袋,還拿了一塊金牌,被風風光光地送回金陵去。
先帝專門為她下了旨意:見金牌如見帝王,保她後半生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約束。
馮喜一輩子沒明白過這位女皇帝的想法,這旨意當時也覺得古怪,如今一聽卻全明白了。不愧是空前絕後唯一的一位女皇帝,她當時竟已經算到這一步了麼?
「陛下,這麼些年過去,那位賀姑娘想必早已經嫁人了。」
「那又如何?」淵帝波瀾不驚。
馮喜只得硬著頭皮道:「她手上有……先帝的令牌……」說完,立刻死死把頭抵在地面上,緊接著背上果然挨了一下,瓷器破裂聲在他身邊響起,茶水的溫度透進蟒袍。
「廢物,全是廢物!」淵帝大怒,「他們想怎麼樣,難道要朕把皇位拱手讓人?不可能,絕不可能!給朕擺駕,朕要去後宮……」
沈玉如吃了一路,都沒把糖畫吃完。
直到下車,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沉迷吃糖,把師父都給忘了。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師父,師父卻溫和地拍拍她的肩:「今天走了許多路,快回去歇著吧。」
沈玉如點點頭,臨走前忽然想起什麼,又對賀先生說:「師父,您送我的潤手脂我每天都記得用了,效果特別好。」
她把手伸出來,給師父看:「我覺得我的手從沒這麼細滑過,還有荷花的香味,您是知道我喜歡荷花,特意買的嗎?」
小姑娘的手確實白嫩,一看從小就沒幹過活,因此很快就把練武的損傷養了回來。
賀雪泠在她手心上輕輕拍了一下,笑罵道:「你想得倒美,有得用就不錯了,還荷花香。下回我可不保證是什麼香。」
沈玉如的關注點卻是:「下回還有啊?師父你真好!」
過了些天,沈玉如和蕭景昭都收了秀水縣的來信。
沈玉如的信有外祖家的,還有明珠的。
她之前去信向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問好,他們便回了信,說家裡也一切都好。
至於明珠,跟她說現在她爹紀縣丞又專門給她請了個西席,到他們府里專門教她一個人,進步很快,也把賀先生的提點牢牢記住心裡,誓要考上書院,跟她當同門師姐們。
看完信,她又問蕭景昭,蕭娘子說了些什麼。
蕭景昭之前去信,叮囑蕭娘子不要再熬夜做針線,他在書院一切開銷都解決了,還有餘裕,可以貼補家裡。
但來信讓他有幾分頭疼:「我母親不識字,請人寫的信,那些人寫信總喜歡這樣,寫上一堆故作文雅之語,有用的話沒有幾句。」
沈玉如瞥了一眼,寫得十分套路,比她以前寫文章還敷衍,可能全大盛朝的家書都是這麼寫的。
替人寫信謀生的,往往是連秀才也考不上的老童生,只能從信里看出家裡一切如常。
「家裡一切如常就好。」沈玉如安慰他,「對了,我昨天碰到齊師兄,他還問我,你還想不想加書畫社?」
蕭景昭那天有些沒控制住情緒,衝動之下想進書畫社,如今早已冷靜下來:「不去了,難為齊師兄還記得。」
「也不能這麼說,好像是因為你全考了第一,在書院裡出名了。」沈玉如回憶著師兄昨天說的話,「連畫藝都超過我這個關門弟子拿了第一,書畫社其他人對你很好奇,很想認識認識你。」
「不去了,你呢?」
「我……我還有什麼去不去的,人家覺得我占了師父的徒弟位子,畫畫還比不上你,壓根沒請我。」竟然看不上她!沈玉如因此覺得,這書畫社其實也沒什麼,「你不去也好,還是準備明年的秋闈吧,我也要準備童生試。」
在書院永遠不缺事情做,過得格外充實,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
書院裡發了冬季衣物,這冬季的上襖下裙,比夏季的薄裙還好看,衣領與衣袖處還有一圈白色毛領。
沈秀才又給閨女買了一件新斗篷,說是金陵女子都愛這麼穿,便給她買了一件。
她穿上後頓覺暖和不少,每天出門去上課也不怕冷了。
被書畫社明里暗裡瞧不上之後,雖然賀先生跟她說過了為什麼給蕭景昭第一,但沈玉如練畫還是更勤快了,她心裡想,今天你們看不上我,明日我非要畫出驚掉你們眼睛的畫來。
那些人不過是學得比她早,這固然有很大的優勢,可是她相信,只要自己勤加練□□能超過他們。
即使颳風下雪,她也日日到畫室去,除了要練其他科目,她也開始一坐下來畫畫,就能畫上一天,從天光熹微,畫到更深露重。
有時候賀先生會陪著她一起畫,她們師徒二人畫起畫來的姿勢如出一轍,就連畫完後往椅背上一靠的姿勢也一模一樣,有時候,她們還一塊兒蹺二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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