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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來想還想說自己也準備去考書院,現在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兩天大家的反應,已經讓她深切地意識到,自己曾經究竟多麼不思進取,現在不管她怎麼說,大家也不會信,乾脆不說了,直接用行動證明。

    倒三倒四終於放棄跟蕭景昭攀交情,轉而跟紀明珠說起話來。

    紀明珠吃了鍋子,心情舒暢,倒是很好說話,便這麼隨意閒聊著。

    只是聊到一半,她忽然問:「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倒數第三是個很斯文的書生,聊了許久猛然被這麼問上一句,明顯地愣了愣:「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紀明珠理所當然。

    沈玉如也趕緊豎起耳朵聽。她也不太記得清他們全名,只記得他們兩個,似乎一個姓韓,一個姓陸。

    兩人看到她們的反應,有點受挫,又有點無奈,當下站起來,正式自我介紹。

    「在下陸輕塵。」

    「在下韓詡。」

    沈玉如認真記了一下,斯文瘦弱些的,是紀明珠的前桌,排倒數第三的陸輕塵。沉穩老練些的,是她的前桌韓詡。  

    自我介紹完,韓詡又單獨轉向沈玉如:「今日晨讀沈同窗勤學上進,我不該對你出言無狀,特向你賠個不是。」

    沈玉如不在意道:「我早忘記了,況且以往晨讀,我們確實影響到你們了,也向你們賠個不是。」

    此事便就此揭過。

    蕭景昭離他們遠,不知道他們那個差生角落裡的事,問道:「晨讀時發生什麼了?」

    四個人互相對視,彼此默契地決定不說這件事。

    畢竟,那《俏書生與嬌狐狸》,可著實算不上什麼好書啊!

    蕭景昭沒得到回答,便又涼颼颼地瞥了沈玉如一眼,看得她脊背都挺得更直了。

    她硬著頭皮道:「晨讀時,我們在探討孟子盡心章句上篇。」

    也不知蕭景昭信了沒,散席前,他對大家說:「以後學問上若有不懂的,你們都盡可來找我。」

    韓詡和陸輕塵今天如此破費,不就是等著他這一句話!

    只是前面鎩羽而歸,他們都沒能問出這一句,沒想到他居然主動說了!

    看來這景昭兄只是面冷,卻十分熱心腸,從前他們真是對他誤解頗多。韓詡和陸輕塵如是想著,都覺得今天這錢花得值。  

    一頓飯下來,大家熟絡了許多,頗有些主客盡歡的意思。

    下午有兩節課留給大家自修,完成當日先生布置的課業,或自己彌補學業上的薄弱處。

    沈玉如先練了書法,又寫了幾道政論題,寫完覺得不甚滿意,還是得回家後,再好好問問她爹。

    她和蕭景昭若說有什麼共同點,便是寫作業快。只不過一個是因為文思泉湧,一個是因為腦袋空空。

    紀明珠見她開始把作業紙張往書袋裡裝,便知她是跟平時一樣,糊弄得差不多了,十分體貼地給她遞上一本話本子。

    沈玉如連連擺手,還把之前向她借了帶回家看到那本也還給她。

    別說她現在準備考試,時間緊任務重,就是無所事事,她也對話本子敬謝不敏了。夢裡那個故事實在給她留下了深刻的陰影。

    她想了想,重新鋪開一張宣紙,給自己制定備考計劃。

    大盛朝所設的學習科目種類繁多,包括法令、算術、書法等等,沈玉如學的一直是書法、文才、明經與政論,不為別的,只因蕭景昭學的是這些,她根本沒去考慮其他科目。

    當然其他人學的也都是這些,縣學的先生也以擅長此四科最多。  

    眼下只剩三個月,她便是要換別的科目從頭學也來不及,這四科學得再差,也算是有些基礎。

    她提筆寫下計劃,每日早起晨讀背書,傍晚下學後補文才、政論,在學堂的兩節課時間,先自己試著把作業寫一遍,其餘時間都用來練習書法。

    第4章 縣學4

    沈玉如學書法其實很早。

    三歲時,爹就手把手地教她習字,六歲那年給她和蕭景昭一同在腕上綁了小石頭,要練他們的腕力。

    蕭景昭堅持下來了,而她第二天就哭著說手痛。

    沈秀才就說,她比蕭景昭小一歲,比不上情有可原,明年再讓她練腕力。然後過了一年,沈秀才又要給她綁上小石頭練字,這回她直接不肯綁了。

    因此她跟蕭景昭的字一樣是她爹教的,她的只能說是端正,蕭景昭卻屢屢被誇「筋鳳骨,自成一格」。

    她在打基礎的時候,比別人少吃了許多苦,沒想到最終還是要還回去。

    這天晚上第一件事,她就讓她爹重新找一塊小石頭,給她綁在手腕上。

    沈秀才經歷過昨天,對女兒突然開始上進這件事已經沒有那麼驚訝,並且因為她昨天當真用心學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有些相信她是真的有心要學習了。  

    他翻出當年細心打磨圓潤的石頭,綁在了閨女手腕上,這一刻,哪怕她只是三分鐘熱度,沈秀才也覺得足夠欣慰。

    綁完石頭,沈玉如拿出自己寫過的政論題來,表示要一邊學政論,一邊負重書寫,一舉兩得。

    沈清淮看了政論題,帶著幾分揶揄道:「你怎麼不去問你景昭哥哥了?」

    「爹,你就別取笑我了。」

    「我竟不知我閨女何時變得如此面薄?」好在沈秀才只說了這麼一句,就認真起來,「昭兒的政論確實學得極好,這樣的天賦不但為父差之遠矣,治學教書多年也未曾見過第二個。此子若非家貧,前途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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