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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昭喝了一口加冰的楊梅飲子,恢復一本正經:「我們是父母之言,定過親的,何來私奔?」
「什麼?定親!你們什麼時候定的親?居然都不通知我!」紀明珠捂著胸口,「阿妧,虧我話本子看得上頭還記著給你帶飲子,你好生沒良心!」
沈玉如正狂灌冰飲,哪想到這麼點功夫,就發展到她沒有良心了,嗆得咳嗽起來。
「加冰太涼,你少喝些。」蕭景昭拿過她的竹筒,「何況我們今日已經喝過一碗了。」
紀明珠有種自己好友被搶走了的感覺,不服氣道:「加冰還多加一文錢呢,再說你們不是已經考完了?話本科就是去劃划水,為何還不能喝?」
但不用蕭景昭解釋,她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別的東西吸引了,盯著沈玉如的發髻和步搖,橫看豎看,若非她是個女兒身,簡直像個見了美人的浪蕩子。
「這麼看,你倒是有些像定了親的人了。」紀明珠由衷感慨,「你這麼一打扮,一點也不輸什麼高門貴女,說你是宮裡出來的公主也不為過!」
「珠珠,你快別說啦。」
紀明珠只好忍住滿腹的溢美之詞,又不甘心地瞪了眼蕭景昭:「我們阿妧那麼好,能跟她定親是你的福氣,以後你要是敢對她不好,我就來把她搶走。」
她說完,要證明自己真能做到似的,當下帶人下樓去。
樓下正在開宴。
考後十八科的人畢竟是少數,即使有,那些科目也與前面四科不同,都看重平時的積累,因此前四科結束後,各大酒樓客棧,到處都是開不完的宴席。
一連兩天,沈玉如跟大家一起赴宴會友,順便帶上蕭景昭,直到要去話本科考試。
話本科的考試未時開始,也有兩個時辰,但沈玉如沒先前考策論那麼緊張。
她前四科準備了很久,沒指望話本科能考得比前四科好,大家主要是陪紀明珠來考。
此時書院門口已經空空蕩蕩,搜身都不用排隊,人到了立刻就能查驗,很快就進去了。
等找到話本科的考場,發現大家都在同一個考場裡考,且等到考官發卷,也沒見到第五個考生進來,連巡考的先生也比別的考場少,總共只有兩人而已。
雖然兩個人盯他們四個人,也綽綽有餘了。
發卷的先生就是報名時遇到的那位賀先生,她今天也穿了這裡先生的青色長衫,顯得出塵有度許多。
沈玉如挺好奇話本科能考些什麼,那天聽賀先生的意思,似乎也有許多可考的,就跟經史一樣,如今拿到題目一看,果然如此。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夠不務正業,跟著明珠看了不少話本的,哪知道這不務正業的事,也能研究成一門正業?
前面好幾問某話本作者是誰,或某作者寫了什麼經典,或某朝某代的知名著作……她只連蒙帶猜,填了幾個上去,還有分析某話本的手法,某位主人公的感情變化……
沈玉如一邊胡編,一邊在心裡祝好友好運。
這跟她一開始想像中的實在不太一樣。
她編完前面那些,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個時辰,最後還有一道大題,占了一半的分數。
試寫一段才子佳人話本。
這道題總算有點意思,沈玉如好歹看過那麼些書,隨便想想就能寫出一兩個故事。
只是她心神一動,突然想把夢裡那個話本寫下來。
反正也沒人知道那是她夢到的,只當是個她編的話本罷了。
於是她寫了一個悲劇,講述一個小姑娘,追求一個俊俏小郎君,好不容易追上了,人家發現自己竟然另有身份,便拋下她走了,留她一個人苦等,直等到成了老姑娘,那負心漢也沒回來。
她一邊寫,一邊代入,寫得情真意切,還抹了兩把淚。
監考的賀先生注意著他們每個人的動靜,一個考場總共四個人,就有兩個落淚的,她躍躍欲試,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大家都寫了些什麼了。
考完話本科出去,蕭景昭含笑望著沈玉如,她卻又瞧他不太順眼了,一行四人各懷心思,回了客棧。
一年一度的四大書院聯考,至此全部考完。
他們前兩天已經玩夠了,考完最後一科,許多考生已經離開,他們也不再多留,玉如又專門帶著明珠去了一趟那家首飾鋪子,讓她也買到了一支喜歡的發簪後,就回了秀水縣。
聯考的成績要月余後才能出來,還在縣學的學生們,回去後要準備結業,結業後不久,成績也該出來了。
回去的路上,沈玉如按先前約定好的,跟明珠上了同一輛馬車。
也幸好她換了這輛寬敞的馬車,裡面還能放冰,因為天氣沒防備地,又熱了不少,她爹和蕭景昭都險些中暑,路上靠喝加了冰的水才撐下來。
所有人到家後,又歇了兩日,才有力氣重新去縣學。
回到秀水縣,沈玉如沒再梳那朝雲近香髻,依然跟以前一樣,隨意綰兩個小髻就去上學,那支步搖也被她保存起來。
那日昳麗動人的少女,曇花一現般,只存在於光景明媚的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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