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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關心則亂。說了也好,他們是真正疼愛你的人,早點讓他們知道實情也好。」
「嗯。」
「那就先安心準備秋闈,不剩幾天了,等考完就走。」
沈玉如為了準備畫藝比賽,天天畫畫,當然顧不上讀書,學業又被她荒廢了好長時間。
說好要去秋闈,就好像給她找了一個目標,暫時停下無意義的擔憂,專心做一件事。
賀先生見狀也鬆了口氣,這樣比她之前一路擔心好多了,又給她送了藥膏,祛除疤痕的。
埋頭學了幾天,沈玉如就跟她爹一起下場考試去了。
京城的局勢比金陵更為緊張。
蕭景昭傷得重,蕭娘子傷得更重,幾乎是撿了條命回來,他們一路躲過重重搜尋人馬,翻山越嶺往京城趕,一路上蕭家與寧遠侯府的精銳幾乎折損殆盡。
還沒走到權力的中心,他們就先見識到權力的殘忍。
一番喬裝打扮後,他們進了城,但寧遠侯府已經被重兵把守,他們一旦過去,就是自投羅網。
「張家是真要謀反啊,連侯府都把控起來了。」蕭安道,「我爹在京城有一處私產,我們先去那里,再想辦法聯繫侯府。」
「打聽太子的下落,直接去找他吧。」蕭娘子說,「寧遠侯府已經是他們重點看守的地方,都要冒風險,不如直接去找太子。」
她說的太子,自然是被□□的前太子。
蕭景昭點頭。
可是等他們費了好大的工夫終於摸清□□前太子的地方,期間幾次險些暴露行蹤,到了那里,才發現是個空巢。
不知前太子什麼時候被換了地方,在那里等著他們的,只有官兵。
九死一生地逃出來,蕭安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又是張家的人!宮裡究竟是什麼情形?這樣下去,我們根本就沒機會進宮!」
蕭景昭眯了眯眼:「看來只能兵行險招,我去下場秋闈,最遲到殿試就能進宮。」
「你瘋了?成績一出,誰人不知你在京城。」
「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們一定想不到我會去秋闈。」
蕭娘子道:「我認為可行,我們兵分二路,昭兒去考試,我們想辦法進宮。我看張閣老沒了,張承宇行事十分急躁,依眼下局勢,朝廷能不能安穩到出成績也未可知,暫且不必擔心。」
蕭安這一個月過得比過去十幾年都刺激,都刺激麻了,竟然覺得確實也不是不行。
事實證明他們賭對了,秋闈剛過,宮裡就傳出喪鐘,淵帝殯天。
淵帝的親子早已俱數夭折,沒有留下一個後代,最後留下的聖旨,是讓被□□十幾年的前太子繼位。
而前太子,定然不會允許寧遠侯府被把守。
新帝要先前往太廟祭告,再辦登基儀式。
儀仗前往太廟的路上,蕭景昭等人就一路隱匿在人群中,緊緊盯著明黃大轎。
他從未見過親生父親,忍不住先遠遠地見上一面。
可直到這時,他們才發現,這位被廢十幾年終於等來重見光明時刻的新皇帝,幾乎瘦得不成人形。
看上去,就好像時日無多了。
「這是……我爹?」饒是蕭景昭,聲音也有些發顫。
「嗯。」蕭娘子握緊了拳。
蕭景昭閉了閉眼:「走吧,去寧遠侯府,那邊應該很快就能進去了。」
沈玉如秋闈前就收拾好了所有東西,父女二人一走出考場,就去跟外祖父外祖母告別。
他們到的時候,林子毅正在挨訓,見他們來才停下:「你們剛從考場出來,怎麼也不先回去休息休息。罷了,那就留下用飯吧。」
林老爺見他們帶著行李,以為是從考場回來,來不及回去收拾就先過來,說得不冷不熱,心里卻高興,還特意記得他們上次飯都沒留下吃的事。
「我們是來告辭的。來年要去京城參加會試,乾脆早些過去。」
「成績都沒出來,過去做什麼?」林老爺一聽就怒了,「阿妧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一個兩個的,不讓人省心!」
林子毅卻撫掌道:「正好啊,我也要去京城呢,一起過去,我還能保護你們。」
「休想,不許去!」
林老爺剛擲地有聲地說完,就見林氏也拎了包袱出來。
「你,你這是幹什麼?」
「孩子們都想去京城,我想了想,孩子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也去京城。」
林氏說完,巧芝也拎著包袱,戰戰兢兢地出來了,顯然都要走。
林老爺做夢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他還在呢,髮妻要自己走,這像話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一把年紀和離了!
「都不許走!這個家,還由我做主!」
但林老爺還真做不了這個主了,家裡的車夫已經出來請林氏和林子毅上車了。
林家攏共三口人,再加一個婢女,一個車夫,現在除了林老爺,都決定去京城,他根本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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