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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安說:「從始至終,我都沒想過表姐會嫁給你。」
他說出來,心裡舒坦了,喊了聲來人,準備回去,卻聽張承宇道:「我只是覺得,蕭景昭應該感謝我。」
蕭安連他前面那麼離譜的話都聽了,這時候再聽到這種話,竟然都沒太大反應。
張承宇在他人過來之前,抓緊說道:「如果不是我,皇位輪不到他們父子。顧識淵原本有個大皇子,墜湖死了,你猜他為什麼會死?」
蕭安不可置信地看向他:「難道是你……」
張承宇默認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回去問問他們,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怎麼處置我?哦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們應該還不知道。」
「什麼事?」蕭安下意識問道。
張承宇卻不肯再開口。
任憑蕭安怎麼拍打鐵欄杆都沒用。
「就不能讓我進去打他嗎?」蕭安看向過來準備抬他走的人。
「蕭大人特意吩咐,不能讓您被他激怒,尤其不能放您進去。」來人小聲解釋,「大人也是為了您好,萬一他身上還有什麼暗器毒藥的……」
張承宇但笑不語,好像覺得自己身在天牢,還能讓他們如此忌憚,是件很得意的事。
蕭安氣得牙痒痒,但想到被毒箭射中昏迷好些天的林子毅,宮裡危在旦夕的蕭娘子,還有蕭景昭之前被張閣老下的毒,不得不承認,這種提防是對的。
「想來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我也懶得與你計較。對了,」蕭安回頭說,「你還記得那個因為救我表姐,被你部下用毒箭射傷的人嗎?」
蕭安坐在椅子上,往鐵欄杆那邊湊過去:「托你的福,我表姐與那人現在情投意合,她自有好婚事,就不勞你惦記了。」
說完,就讓人抬起他走了。
其實他並不知道表姐跟玉如的舅舅林副將之間,究竟怎麼回事,但她這段時間總往將軍府那邊去看人,他想到這件事,故意這麼說,來氣一氣張承宇。
總不能過來一趟,淨讓張承宇氣著自己了。
將軍府里的人都還沒睡著,沈玉如二人回來,府里各處又重新亮起了燈。
小澄要讓人給蕭景昭也安排一間屋子,他拒絕了,把沈玉如送到,知會蕭娘子暫時無虞的消息後,就去了寧遠侯府。
那邊是他親姨母家,若是不去寧遠侯府,卻住在將軍府里,外面又免不了許多猜測。
何況蕭安過去見了張承宇,此人心智過人,蕭安不知能不能應付得來,他要聽蕭安說說交談情況,才能安心。
沈玉如看著蕭景昭消失在門外,對小澄福身說了一句打擾,就準備回屋。
方才小澄已讓人去各處說了,先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大家便紛紛滅了燈,只路過一間屋子時,裡面的燭火還亮著。
沈玉如便問丫鬟:「這裡住的是……」
「這是賀先生的住處。」
師父一路上顛簸了這麼些日子,竟還沒睡?
沈玉如讓丫鬟退下,自己走了進去。
「師父。」
「嗯。」賀先生仍在作畫,目不轉睛地看著畫紙。
沈玉如走過去一看,她竟然在畫墨荷。
「怎麼樣?」賀先生畫完最後一筆,看向她。
「看起來,師父也觀察過許多荷花。」沈玉如是慣愛荷花的人,見過荷花的各種姿態,一眼就看出師父定然也看過很久的荷花,才能畫出這樣一幅墨荷。
「算是吧。」賀先生又看了會兒畫,拿起來吹了吹,放到一邊,「宮中現在如何?」
「蕭景昭之所以能在我們那裡長大,是因為從前有個宮女,抱著他從宮裡一路逃到了我們那。」沈玉如說,「在我們村里,大家都叫她蕭娘子,每天做繡活養大了孩子,誰也不知道原來她武藝高強。」
沈玉如被蕭娘子大口吐血的畫面衝擊,正想能有個人傾訴,便跟師父娓娓道來:「她殺張閣老時受了重傷,這回護駕又傷勢慘重,年紀也大了,今日險些就……但是陛下,讓出了秘藥,硬把她救回來了。」
「讓出秘藥是什麼意思?」
這本是大內絕密的消息,沈玉如跟誰都不該說,但現在最後一顆藥也進了蕭娘子的肚子,世上再無此神藥,也就無所謂絕密與否,便對師父說了。
「此事不要再與其他人說,以防有人知道,專對這位蕭娘子下手。」賀先生聽完,先點她一句,想了想,又問,「這位蕭娘子,與當今聖上是什麼關係?」
最後一顆能救人一命的藥,能讓龍體欠安的陛下讓出來的人,大約不僅僅是護駕那麼簡單。
「她長什麼樣,你畫給我看看。」賀先生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把筆墨遞給她。
沈玉如不明所以,但還是很快畫出了蕭娘子的外形輪廓,寥寥幾筆,便栩栩如生。
她一直以來在路上也要抽空作畫,條件再艱苦也沒讓手生了,果真沒有白費工夫。
賀雪泠對著畫紙上的女人,依然從眉眼五官處,依稀分辨出了她舊時的模樣。
在蜀郡時就聽說過刺殺了張閣老的蕭娘子,原來是她。
陛下會把秘藥給她用,就不奇怪了。
沈玉如看師父的神色好像不太對,小心詢問:「師父,你該不會,認識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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