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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往日性情最是溫潤平和的趙家公子如今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冷漠涼薄,行事作風愈發顯得不近人情,尤其對待魔教中人時,手段更是狠戾無情。
如若不是知道這位趙五公子是出身名門的正道人士,那些親眼見過他斬殺近日江湖上的魔教男子的人都會懷疑,這人才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吧。
……
而在另一邊的玄蒼教眾人還不知道這些事情,那一日,御流雲帶著昏迷的南嫣回到了玄蒼教,回到了兩人的家。
可即便是帶著她回來了,如今的兩人好似再也回不到從前那種親近自然的狀態了。
從那日回來之後,南嫣便總是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院子裡,這庭院還是和從前一樣,屋裡的丫鬟都還是從前的那些人,幾乎沒什麼變化,唯一多了些不一祥的就是庭院內的那株海棠樹,是御流雲讓人從青州移植回來的,海棠確實開花了,花瓣有時候會落在樹下那隻新搭建的鞦韆上,確實挺美。
斑駁的樹影折射出金色的光線,細碎的光影隨著樹葉在風中來回搖晃,花瓣會慢悠悠的落下,有時會落到南嫣的身上。
她就坐在不遠處的石凳上,努力找好角度,等著御流雲過來找她,其實,對於御流雲帶她回來,南嫣心底沒什麼太大的牴觸。
何況她這幾天確實被照顧的很周到,尤其看著從前在她面前囂張放狠話,那個不可一世的教主大人如今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卑微討好的樣子,心中可算是舒坦了。
不過還得收斂一點,不能讓自己這個受害者的身份看起來好像很無動於衷,雖然事實也確實是如此。
她心裡計算著,估計也就這幾天了,這個世界差不多也要結束了。
於是等到御流雲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南嫣安靜地坐在庭院裡石桌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烏黑的髮絲被風微微吹起,映襯著那張面容愈發顯得白皙了。
她就靜靜地坐在那裡,眼神清清淡淡的,眉眼微垂,目光出神地望著不遠處的方向,好似在看那株海棠花,又好似透過那個方向在回憶著什麼,整個人仿佛與世間隔絕,跟身後所有人都隔絕開了一般。
看到嫣嫣這樣的眼神,御流雲心口發緊,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前了一步,生怕自己一眨眼,眼前這人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這段時間,御流雲一直讓丫鬟仔細注意其實著南嫣的動靜,他怕她遭受的打擊過重,會想不開,可是得到的消息永遠都是夫人什麼話都不肯說,胃口也不怎麼好,又是一個人安靜地在院子裡坐了一整天。
在得知南嫣又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院子裡後,御流雲根本無心去處理教中的事務,最後還是忍不住去見他了。
他知道她在為誰神傷,她已經喜歡上了趙修言,卻又因為趙修言的選擇而難過,她嘴上說著不在意,可是心底仍舊是難過的,他知道嫣嫣看似柔弱,其實下定決心之後就很難再去改變的,她明白趙修言的苦衷,卻仍舊會因為他的苦衷而感到失落。
御流雲看著嫣嫣這副模樣,看著她手指輕輕撫弄著花瓣,看著她把整個人好似封閉起來的樣子,最後終於忍不住,從丫鬟手裡拿過披風,慢慢走到了她的身後。
御流雲身子前傾,微微腰下腰身,將披風從背後蓋到了她的身上,上半身靠近,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環進自己的懷抱里。
明明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動作,而南嫣卻在他靠上來的那一瞬間,身子便驟然繃緊僵硬了,好半晌,都放鬆不下來。
她在抗拒他的靠近。
御流雲察覺到了她身體的僵硬,心中仿佛有止不住的苦澀,他有些不甘心,又有些絕望,明明從前那麼喜歡他的人,為什麼現在連他稍微的靠近都會不受控制地抗拒牴觸?
可是他又不能不顧及她的意願再強迫她做任何的事情了,他已經不能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與逼迫了。
御流雲深呼吸了一口氣,便緩慢將人放開,轉過來看她眼睫微垂,面色略有些蒼白的樣子,又忍不住心裡的擔心,輕聲詢問的句,「在外頭坐這麼久了,你冷不冷,要不要回屋躺一會兒?」
御流雲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是下意識地伸手去握她的手指想要試試她手上的溫度,他知道她一直都體寒的,尤其是小日子的這段時間,體溫總會比平日裡更低上一些。
結果剛伸手過去,就被南嫣下意識地避讓開了。
這下意識的避讓,便讓御流雲的手指瞬間有些僵住。
一時間,二人之間的氣氛凝固僵滯。
御流雲只覺得心口好似破了一個大洞,無盡的冷風跟寒意不停地灌進去,呼呼地刮著冷風,讓他心口又冷又疼。
南嫣似乎這才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她輕輕搖了搖頭,像是有些不適應他的靠近,只低聲說了句,「我沒事,不用擔心了。」
御流雲的嘴角扯了扯,手指僵硬著停在了半空中,最後又蜷縮著收回來了。
他竭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朝她露出一個微笑,然而心頭的酸楚幾乎快將他湮沒了,到底要怎麼樣……要怎麼樣才能回到從前?
他真的好後悔,是他的錯,是他混帳又自私,把所有的事情弄成了今天這個局面,可是他真的……沒辦法再放手了。
御流雲後來還是牽著南嫣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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