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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鄭家真的倒了塌了,徐夫人母女興許還對麗姝平靜些,偏偏鄭家老爺子雖然退下,但鄭灝依舊名揚上京,最年輕英俊的狀元郎,且上回去鄭家,麗貞還知曉鄭灝沒有通房。
聽說鄭家自有規矩,等正房奶奶進門了,若不便或者無子嗣時,才納妾。據說鄭夫人說那避子藥是用水銀硃砂做的,就是妾侍吃了,對身體也極其不好,若提前放了人,弄出孩子來了終歸不好。
記得那日從鄭家回來的時候,麗貞臉色鐵青,因為岑時放不僅妾侍成群,那屋子裡還有什麼梅蘭竹菊四大美人。
想起來都覺得浪蕩。
午時還未過,吳玄鶴和麗柔就先行一步,麗姝也隨即離開了。
因為吳家和鄭家主母有親戚關係,麗姝也從鄭夫人這裡知曉了吳夫人要給女兒出嫁陪嫁十七萬兩,吳大人幾任轉運使,恐怕吳家的錢都要淹沒腳了,給這樣的嫁妝也沒什麼。
又譚氏道:「十七萬兩,這也未免太多了吧?我常常聽人說富貴也不能過於外露啊。」
鄭夫人笑道:「家有千金,行止由心罷了。」
但凡見富貴者,都會羨慕,鄭夫人見兩位兒媳都沒有露出羨慕的神情,倒是心生好感。轉而,她又問起譚氏:「清哥兒的病如何了?現下那位袁太醫的藥吃著好麼?」
譚氏連忙道:「我看吃著還成,如今夏季日子難熬些,但也沒有半夜
咳嗽了。」甚至二人從一個月一次,到如今一旬一次行房,已經是有進步了。
「唔,若好點兒了,就吃這位袁太醫的藥。」鄭夫人也很歡喜。
麗姝就是聽說鄭清有時候身體從外表看仿佛是個好人,但病起來很嚴重,如此,麗姝衷心的希望譚氏能有個孩子,否則,後宅很難打發光陰。
還好崔氏常常帶著女兒過來這裡玩兒,她女兒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玉龜,崔氏就解釋道:「原本她生下來,這么小一點兒,就跟老鼠兒差不多大,我都怕養不活,所以才取這個名字。」
但是玉龜也不過四歲多點,個子高高的,生的白胖,一看身體就很好,恐怕也花了崔氏很多心血吧。麗姝向來不太喜歡小孩子,總是嫌吵鬧,但見玉龜教的很好,一時歡喜,讓人拿了一對灑金的絹花過來給她戴上。
崔氏見她如此,又安慰道:「你才進門多久啊,且不必著急。」
麗姝看了她一眼,知曉她誤會了,倒也不解釋。
隔日,她又陪著鄭夫人去吳家為吳夫人的次女添妝,鄭夫人很是喜歡麗姝這個兒媳婦,打小就認得,平日兒子在忙的時候,兒媳婦還洗手做羹湯,孝順長輩也是沒的挑,對譚氏和鄭清也是一貫和順。
因此,她也叮嚀麗姝:「吳夫人這位次女嫁給了白首輔的第七個兒子,她們姊妹在閨中感情倒是頗好,想必同你也很有話說,都喜舞文弄墨。只你那位吳大嫂子和你姨母素來不和,她若什麼,你就只當沒聽到。」
麗姝笑著點頭:「謝太太提點。」
婆媳二人自進去,就被請過去吳夫人那裡,麗姝進去的時候就見吳夫人坐在上座,三位青年婦人都坐在下方,定睛一看,麗柔正坐在末尾。
幾人相互廝見,麗姝和麗柔關係原本也一般,在這裡也沒有過分熱絡,她站在鄭夫人身後,等鄭夫人點頭了,方才坐下。
吳夫人往旁邊看到這一幕,見麗姝今日梳著高髻,玲瓏可人,又有禮有節,忍不住心道,早知曉我就聘這位劉家三姑娘了,光看這個氣色就比我那三個兒媳婦好一大截。
尤其是她爹如今升了河道總督,將來前途無限,到底我這三兒媳婦是庶出,連個射覆都不會,飛花令也玩不好,最簡單的聯句居然也結巴,甚至無法
成詩,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女子可以不必顯示才能,但不能笨頭笨腦。
她們家需要的不是個女人就行,若是個標緻的姑娘,什麼地兒找不到啊。
吳大奶奶正和麗姝說話:「現今鄭表弟聽說已經是在翰林院?可還好。」
「一切都好,多謝表嫂關心。過些時日,我們家中的桂花開了,我公公所種的天香台閣、日香桂、佛頂珠、沉香桂、丹桂都是桂花中的極品。到時候,我下帖子再請表嫂們過去玩。」麗姝笑著。
吳大奶奶雖然管著家,平日還有個鎮山太歲的婆婆常常插手,因此婆媳二人明爭暗鬥的緊,但她也是女子,自然希望能鬆快一日就是一日,故而連忙答應下來。
「既這麼著,你那日就下了帖子來。」
麗姝頷首,又同吳二奶奶還有麗柔寒暄,吳二奶奶自認為文采一流,因此對麗姝道:「我聽說你正在學隸書。」
「是啊,原本在學楷書,只是隸書稍缺,故而近來在學隸書。」
「唐朝張懷瑾在《書斷》中將衛夫人的隸書入『妙品』,稱其書如『碎五壺之冰,燦瑤台之月,婉然芳樹,穆若清風』。我在鄭姨母那裡見過你的楷書,已經寫到了極致,如今學隸書倒是挺好。」吳二奶奶說了一番自己的見解。
麗姝點頭:「是這個道理。」
但也沒有很推崇,畢竟吳夫人在這裡看著呢,吳夫人對麗姝這個表現很讚許。
至於麗柔這裡,麗姝隨意問了幾句,她們姐妹向來不太交心,因此倒也不說什麼了。這當然被吳大奶奶這個有心人看在眼裡,心道她們劉家素來稱什麼門風凜然,看來也不盡然如此,這嫡庶姐妹之間,反倒不如我們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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