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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溝通了玄武脈後,他的白虎脈和青龍脈……竟然也一併覺醒!
等到他重新低下頭看向立於畫棠山邊的凝禪等人時,他的眼神已經變成了真正的高高在上。
因為他確實已經在雲端之上。
他成了整個浮朝大陸古往今來唯一一位四方脈全覺醒之人。
他甚至不必回首,都能感覺到,那傳說中的眾妙天門就在那里,只需要他轉身,抬手,再去推開那道門。
天穹在他身後,浮朝大陸在他腳下。
這一刻,虞畫瀾的面前閃過了這百年來的無數畫面。
他為了這一縷龍女血脈而潛入妖域,沒有人可以面對龍女一族而不動心,他血氣方剛,也不例外。
是的,他愛過龍女畫棠,但愛這樣東西,對於他這般壽數綿長又久居高位之人,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那一瞬的心動和愛意,在他渴求的……或者說,他和他身後的所有這些人所渴求的一切面前,就像是一粒塵埃。
而他,正是因為不想成為這世間的塵埃,才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
人造靈脈的過程是血腥痛苦的。
他自己剖開了自己無數次,有的是□□的剖開,有的是靈識的剖開,那些凌遲般的痛楚不能被任何事物遮掩,他只能硬生生地接受,甚至接受的是一片不知成敗的未知。
而今,所有這一切,都變成了值得。
虞畫瀾的唇邊開始溢出笑容,他的笑聲逐漸開始變大,變得肆無忌憚,變得凌駕於一切,好似要讓天地之間都只剩下他的大笑之聲。
別驚鵲身後的妖族大軍已經踏平了大半個少和之淵,這位妖皇與他自己所說的別無二致,確實非常擅長殺人。
昔日與凝禪對峙許久的那位飛揚跋扈的蘇厭容早就見勢不妙,帶著自己的親信和相熟的師弟師妹們跑了,而那些被虞畫瀾洗腦,高喊著要護衛少和之淵和掌門的所有人,都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妖族大軍密密麻麻,將畫棠山包圍,三具戰鬥傀在這樣激烈的戰鬥中到底受了傷,其中一具已經倒在了半路,凝硯站在最完好的一具上,也已經距離他們很近。
段重明滿身是傷,身上卻籠罩了一道醒靈,而他的影子拉得很長,片刻,他的影子里悄然有一道身影探了探頭。
是不知何時來到這裡的殷雪冉。
除了殷雪冉,還有唐家兄妹,兩人此刻都有些氣喘,不僅是因為聞訊後的千里奔襲,也因為他們再一次動用了自己的血脈力量,實在透支太大。
唐家兄妹身邊站著的是白斂,他那把不離身的算盤上,空落落一片,所有的算盤珠子都被打了出去,他素來一絲不苟的發冠也有些歪斜,明顯經歷了一場鏖戰。
——饒是有別驚鵲的妖族大軍掠陣,少和之淵也實在是太大了,想要將這裡掃平,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而如今,所有人都匯聚於畫棠山下,殺意沸騰,戰意熊熊。
可落在虞畫瀾眼中,他在看他們的時候,卻仿佛在看螻蟻。
片刻,他的大笑聲終於停下,他立於彩雲之中,高高在上地落下一眼,然後伸出一隻手。
「籠火。」他開口。
朱雀脈的烈焰燃起。
「離火。」他再道。
白虎脈青綠色的火色蔓延。
「歸夢。」
青龍脈幽白的療愈之火光籠罩。
三道不同的靈脈色彩縈繞在他周身,這明明是浮朝大陸從未出現過的奇景,凝禪的神色卻開始變得有些古怪。
「剛剛我還在想他為什麼要用靈息之線連接我和他,實在是怪噁心的。」凝禪抬頭看著浮空於天地之間的虞畫瀾:「他不會是借了我的靈息,一口氣將所有四方脈都覺醒了吧?」
「要打斷他嗎?」虞別夜落在她身邊,手已經攥緊了劍柄:「也不是不能一試。」
「不。」凝禪拉住他,搖了搖頭,突然問了他一個好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知道慾壑難填的結果是什麼嗎?」
虞別夜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說這個,但看著此刻的虞畫瀾,他卻好似懂了什麼。
凝禪也不需要他回答,她繼續道:「——是被欲.念撐死。」
虞畫瀾在適應了體內的四種同時洶湧的力量後,終於抬眼,微笑著看向下方的所有人,繼續開口。
「須彌。」
玄武·須彌。
凝禪曾經在幡中世界裡對他用過這一招,一招將他的所有靈息都鎖死,然後割開了他的咽喉。
他這人記仇,如今自然要將這一招還給凝禪。
他的聲音帶著信步閒庭,帶著篤定了這一切的結果後的百無聊賴,他就要在以一招玄武·須彌鎖死了所有人的靈息後,用籠火將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地全部都燒成灰燼。
然後他再去施施然推開那扇隨時都可以打開的眾妙天門。
少和之淵被毀這件事本身,並不讓他生氣。畢竟此處的存在與否,對如今的他來說,已經並無區別。這裡已經最大地發揮了它的作用——供奉他這個掌門百年之久,更讓他從中發展出了一大批為他效忠、為他肝腦塗地的下屬,甘願作為他的實驗體,只為功成之日,也能再覺醒一道四方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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