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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侍的存在,是龍女的伴侶,是龍女能夠懷孕開始孕育應龍的起點,是龍女腹中應龍的爹,但應龍的血脈本身,卻又與龍侍毫無關係。
祝婉照自己知道這件事兒的時候,也是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她彼時和龍女畫棠一樣,疑惑又有點震撼地低頭看了自己的肚子一眼。
……怎麼說呢,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但族中長老說得十分理所當然,好似這世間的生育一事都是如此,所以祝婉照和畫棠都暫且按下了心中的些許困惑不表。
但龍女候選,到底只是候選,在接收到來自前一代龍女的記憶傳承之前,誰也不知道下一任龍女是誰。
所以還是龍女候選的畫棠在短暫的震撼之後,並沒有太過在意,又也許是她天性叛逆,比其他天生便被龍女一族的責任和教義洗腦的龍女們更多幾分自由的天性。
所以她在還是龍女候選的時候,就經常偷偷溜出去玩,哪怕回來被發現以後被關禁閉,也樂此不疲。
她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如今的妖皇別驚鵲的。
那時的別驚鵲,也還是一隻小黑蟒,也算是和畫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他會在畫棠被罰關禁閉後,偷偷溜進來,只為了給她送一顆自己剛剛找到的會發光的珠子,也會在妖域的滄瀾江邊等待七日七夜,只為見到不知何時才會出現的畫棠一面。
那個時候的畫棠,是明媚狡黠的。
連帶著記憶碎片的色彩都是一片燦爛的明黃。
祝婉照揉了揉眉心,閉上眼。
這種明黃持續到了某一日,畫棠在偷偷跑出來去找別驚鵲的路上,遇見了另一個男人的時候。
白衣青年站在滄瀾江邊,黑髮與衣袂一併翻飛,腰側一柄漂亮的長劍,背脊挺直,面容英俊,周身散發著一種畫棠在妖域從未見過的溫潤內斂卻又因劍氣而縱橫睥睨的複雜氣質。
畫棠怔然看了白衣青年許久,直到對方若有所覺地轉過頭來,與她遙遙對視。
「你是誰?」畫棠先開口問道:「這是龍女一族的地盤,我為何從未見過你?」
那人笑容溫和,聲音也溫和:「我叫虞畫瀾。聽聞前任龍女危在旦夕,所以我想來試一試,是否能成為下一任的龍侍候選。」
至此,畫棠的記憶碎片,從燦爛的明黃,變成了一片緋紅。
祝婉照深吸了一口氣,她看向窗外的皎皎月色,再低頭看向自己胸前的吊墜。
她之所以可以追溯畫棠的過去,是因為她雖然沒有接收到記憶傳承,但龍女畫棠的三魂六魄中,有一魂落在了她的身上。
所以她才被認定為了下一任的龍女,並且來到浮朝大陸尋找這一切的真相。
她的掌心里握著一枚小小的吊墜,在幽暗之中,也散發著溫柔長明的柔白色光明。
於此同時,她掌邊的尋音卷上,正有一條消息。
【祝仙子若是想,虞某自然樂意。】
她長長地輸出一口氣,卻難掩自己眼中的厭惡之色。
虞某,自然便是虞畫瀾。
那個與畫棠的記憶碎片中的白衣青年有著同樣一張臉的男人。
她用了整整兩年的時間創造與他的偶遇,甚至以龍侍之位為交換條件,謝柏舟拜入了少和之淵門下,只為掌握虞畫瀾的動向,無數次讓她自己都難忍噁心的相處後,虞畫瀾終於在她狀似無意地提出想要去畫棠山看看後,回復了她這樣一條信息。
祝婉照站起身來,又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影子。
「你還在嗎?」
殷雪冉沒有出聲。
「我知道你在。」祝婉照輕聲道:「我對你沒有惡意,也知道你沒有惡意。有些話,我本應親自去找凝望舒說,但卻總是不知應當如何開口。」
「勞煩將這個給她。」
她將自己脖子上的那一枚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吊墜取下,放在了自己的影子裡。
殷雪冉沉默許久,終於將那枚吊墜拽入了陰影之中。
眼看著吊墜的光芒被陰影覆蓋,祝婉照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
然後,她拉開門,踏入了風雪之中。
聽殷雪冉轉述完這一切之後,凝禪看著手中的吊墜,有了短暫的恍惚。
她想起了前世的一件事情。
一件被她近乎刻意的遺忘了的事情。
是的,她從來都以為,前世的虞別夜不顧一切地奔赴畫棠山,是為了救祝婉照。
也不怪她這樣想,畢竟她彼時前腳才知道祝婉照被困畫棠山的消息,後腳就聽聞虞別夜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直到此時,她方才得知,這兩件事……原來似乎真的,並無直接關係。
最後一件讓她深埋心底,多少有些耿耿於懷以這樣一種有些猝不及防的姿態被解開,凝禪多少有點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抬眼掃了虞別夜一眼。
卻見後者的目光認真地落在了她的掌心。
殷雪冉見狀,不再多留:「如今祝婉照應是往畫棠山去了,我難以再追蹤,之後我便回亂雪峰靜修……大師兄的狀況,我還是有點擔憂。」
這些年來,雖然她日常會來給段重明拍幾個醒靈,但恐怕在此之外,段重明身上依然還是有大小暗傷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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