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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面容都被這樣烈焰的火色模糊,無數道靈法的光芒籠罩下來,段輕舟瘋了一樣想要靠近她,被無數次灼傷也不放棄,卻到底無法靠近她一步。
南易用一根燃燒的手指點向段重明的眉心,像是賜福,又像是最後的解脫,她在說對自己孩子的期許,也像是在訴說自己這一生未能得到的渴望。
「我賦予你自私的權利。」
……
五歲的段重明擁有了自私的權利。
二十五歲的段重明,決定履行自己母親賦予自己的權利。
他邁入七星天的那一日,南易對他的血源脈力的封印,便已經破除。
他已經擁有了足夠的自保能力,不會輕易被人抓去,強迫他開重明,淪為那些人的工具。
段重明問出這句話,並不是要凝禪回答,他也並不想深究她是從何而知。
這段對於他來說確實過於慘烈的過去,早已在段輕舟過去日復一日對他的陪伴里沉澱,他或許永遠不會釋然,這段往事卻也不會成為他不可提及的傷疤。
「如果我娘知道今日我開重明是為了什麼,我想他也會為我高興的。」段重明笑了起來,他的神色依然飛揚:「而且,眼睛長在我身上,哪有你說不可以就不可以的道理。」
他觀天下,不為天下,只為依從本心。
也可以說,自私。
段重明閉眼再睜。
重明開。
剎那間,他的眼瞳里,已經盛滿了天下。
……
虞別夜從搜魂之中醒來的時候,同時從收回的靈識里,也知曉了短短這一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
凝禪為了不要波及羅浮關,硬是開了傳送法陣,將他的這一處小院與淵山短暫地連接在了一起,只要他推開房間門走出去,便可以走入淵山的夜色之中。
他沒有驚動山下的人,只是從搖曳的燈火之中走了出來,恰遇見正在上山的凝禪。
「搜完了。」虞別夜開門見山道,眉間有一縷憂色:「是虞畫瀾派來的人,並不知道凝硯在哪裡,也是聽到虞畫瀾說了一句,凝硯先一步被祀天所帶走了。但他知道,如果抓住了你,是要帶你去……」
說到這裡,虞別夜的神色有了一絲古怪:「去畫棠山。」
「畫棠山?」凝禪微微一愣。
卻又在短暫的錯愕後,凝禪卻又莫名覺得,理應如此。
但她又說不出為什麼。
直到段重明的聲音倏而從她身後響起。
「我看到凝硯被帶去哪裡了,好消息是暫時全須全尾好吃好喝且不難找,壞消息是,恐怕你真的得要執行原計劃才能找到他了。」他有些疲憊,剛剛使用過重明的眼瞳還有些發紅。
凝禪「啊」了一聲,想了一瞬才回憶起自己的原計劃是什麼:「你是說,得……殺穿祀天所?」
段重明攤了攤手:「在神主的大光明殿裡,你說呢?」
凝禪:「……」
段重明突然又開口,這次,他的眼睛里帶了點兒疑惑:「之前,你從畫棠山回來的時候,說感受到過妖氣?」
話題轉得猝不及防,凝禪頓了一下,才應道:「是的,但那應該……」
她想說或許是她感受到了虞別夜沒能收斂好的妖氣,也或許是曾經身為龍女的畫棠殘存的氣息。
但段重明已經打斷了她:「你可能沒有感覺錯。」
然後,他在凝禪和虞別夜同時變得怔忡和不可置信的目光里,緩緩道:「我在畫棠山下,看到了無數妖影。」
第95章
重明勘真, 絕不可能看錯。
他看到了有妖影,那便一定有妖存在。
凝禪有些驚訝地回頭看向虞別夜,卻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同樣的不可思議。
「妖影?」虞別夜甚至上前了半步, 連語速都快了些許:「畫棠山下?是山體之下,還是山體之中?還是說,這座山, 根本就是一座空山?」
「山中,亦或者山下。」段重明道:「而且……那些妖影有些古怪,它們並不像是真正的活物,卻又明明有生的氣息,在看到它們的的第一眼,我的感覺很古怪。」
凝禪追問:「什麼意思?你是指哪方面的古怪?」
「我甚至覺得,那些妖影, 比起可能會霍亂浮朝大陸的隱患,更像是……某種祭祀,又或者說,陣法?」段重明對於陣之一道並不精通, 只能模糊地描述出自己的感受。
凝禪想了想:「你有辦法將你看到的畫面與我共感嗎?」
段重明點頭,卻將目光落在了虞別夜身上, 片刻,他才道:「可以,但共感只能用一次,且畫面不能被再次傳遞。你看,還是他看?」
凝禪愣了愣。
然後順著段重明的目光, 也看向了虞別夜。
她只想到了自己熟知天下大陣, 若是那些妖影真的成陣,或許她可以窺得一二。
卻忘了, 這世上最熟悉畫棠山的人,除卻虞畫瀾之外,還有一個。
正在自己身邊。
畫棠山是他的家,所以這一眼,理應讓他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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