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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這種大宗門的長老豈是那麼容易當上的,且不論境界最低都要六合天,在這個位置久了,身後的勢力更是盤根錯節,隨身攜帶的靈寶更是深不可測,豈是那麼容易被殺的?
尤其是……在自己的地盤被殺。
兇手未免也太囂張,太有恃無恐了。
一時之間,大家互相交換神色,都知道了事情的利害,都選擇了閉口不言。
只有段重明轉過頭來,認真盯了凝禪一會兒,開始低頭在尋音卷上打字。
然後凝禪的尋音卷震了一下。
此處四處是人眼耳目,雖然尋音卷也未必百分之百保密,總比直接開口要強一點。
凝禪低頭,看到段大師兄若有所思地發來一段。
「你應該沒有什麼奇怪的血緣脈力吧?」
凝禪:「?」
段重明:「預知夢成真的那種。」
凝禪無語地看了段重明一眼。
「我要有這種血緣脈力,還不得先夢夢亂雪峰是金山銀山靈石礦脈,段大師兄一夜直升九轉天?」
段重明沉默片刻,轉過頭來,對凝禪的覺悟深表認可:「也是。」
便聽唐花落又道:「據說……是在祀天所那邊發現的屍體。」
眾人悚然。
難怪都這個時候了,還沒看到祀天所的弟子來,連提前給他們留好的那一塊,都直接空了出來。
段重明不易覺察地鬆了口氣,顯然雖然凝禪那麼說了,但依他對她的了解,那話極有可能不是無的放矢。
聽說不是畫棠山,他這才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凝禪也和其他人露出了如出一轍的驚愕之色。
不是畫棠山?
而是祀天所?
虞別夜他……到底想幹什麼?
第14章
這一日天氣極好,太陽自山頭躍出,灑下一整片連綿朝色,遠處畫棠山的千年白雪上鍍了一層璀色奪目的薄金色的光,少和之淵的漢白玉建築與地面也都染了暖色。
凝禪不是很喜歡被太陽曬,她隨著合虛山的隊伍站在長水廣場,眯了會兒眼睛,旁若無人地掏了把傘出來,遮在了頭上。
她那傘面烈紅如血,傘柄看起來比其他傘要粗,段重明盯了半天,看出了名堂:「……傘劍?」
凝禪將傘柄末端下拉半寸,揚眉一笑,露出點兒永暮的寒光:「猜對啦。」
一片整齊隊伍里,多了柄紅傘,實在引人注目,以止衡仙君對合虛山外在統一形象的要求程度,本不應允許凝禪這麼放肆。
但這會兒,他顯然沒有時間顧及這種小事。
少和之淵在尋道大會第一日就折損了一名長老的事情,已經在第一時間就傳遍了整個修仙界的所有角落。
六合天的長老隕落並不罕見,但如此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戕害於自家宗門中,這還是近百年來的第一次。
但偏偏少和之淵必不可能將這件事拿到明面上來講。
更不用說,那長老的屍首是在距離祀天所弟子們的居所極近的太華殿被發現的。
這個地方太過敏感。
雖說多少覺得,拋屍在距離自家居所這麼近的地方,多少有點刻意,但凡是有腦子的人都不會這麼做。
可……萬一對方正巧利用了這樣的燈下黑思路呢?
此外,驗過余夢長老屍首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除了朱雀脈的術法造成的致命傷勢之外,還有一道青龍脈的定魂。
這就讓一切都變得愈發撲朔迷離了起來。
止衡仙君自然也是最早拿到這一消息的人。
他聽完,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別人能想到的,他也能。
所有此次來參加尋道大會的領隊裡,六合天一抓一大把,唯有他,是有能力將六合天的余夢長老傷至如此程度的朱雀脈七星天。
更不用說,不知何時起,一個流言流傳在了弟子之間——
「說起來……我昨日還聽說了一個小八卦。」有小門派的弟子悄摸摸開口:「合虛的峰主給了余夢長老一副羞辱他的字來著,據說內容還挺過分的,你說這該不會是什麼仇殺吧?」
「噓,這你也敢議論,你不要命了?七星天的峰主一眼過來,你我可就命喪當場了!」旁邊的弟子緊張極了,頓了頓,又道:「……當真?」
「我怎麼知道,我也是聽說的而已。」
「不能吧?那你說合虛峰主是有多傻,先送字羞辱,又出手擊殺,最後拋在祀天所門口栽贓?他是生怕自己不會被發現嗎?這也太明顯了吧!」
「也說不定他正是利用了大家這樣的心理呢?」
竊竊私語流轉在整個長水廣場,七星天的止衡仙君將一切聲音盡收耳底,臉色更差了些。
這些聲音自然也傳進了亂雪峰眾人耳中。
凝禪和段重明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荒謬兩個大字。
段重明不可置信道:「……好歹做了四百多年的長老了,他總不能和我們一樣也……」
這麼文盲吧?
凝禪露出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
看來是白瞎了自己昨天的期待,這余夢長老顯然不是什麼文化人。
這話能傳出來,至少說明余夢長老前一日為這字的內容發過火,否則也不會有這種流言傳出。
但不管怎麼說,這事兒一傳開來,合虛山宗在大家眼中的嫌疑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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