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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離鈞冷汗淋漓,側頭避開她伸過來的手。
程郁央鉗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臉扳向自己。
「你要我……可以。」賀離鈞聲線微含顫抖,儘量維持最後一點可憐的自尊心,「但是你先和他分手。」
「我不。」程郁央想也不想地拒絕。
她果然是捨不得那個男人!
以Omega孱弱的身體素質,夠她玩的嗎?
「你哄哄我呀。」程郁央湊近了,額頭抵著他的額頭,嗓音微啞帶著些許蠱·惑的語氣和他說,「你哄得我開心了,我就有可能去和他分手的哦。」
她說的是可能,不是一定。
「不行。」賀離鈞嘲諷地勾了勾嘴角,「你先和他分手,然後我再、我再……哄你。」
觸手捲住了他的手腕和腳踝,程郁央低頭注視他:「你以為你有討價還價的權力?」
她想要他,他還能反抗得了不成?
「如果你非要這樣做的話,」賀離鈞下定了某種決心,「我寧可折斷我的骨頭!」
程郁央:「噗——」
令人驚嘆的腦迴路。
她笑得不能自理了,伏倒在他寬闊的胸膛上。
瀑布般的髮絲垂落鋪散,隨著身體誇張的顫抖幅度,在他臉上拂來拂去,痒痒的,卻沒法撥開。
央央的頭髮長得好長了,他想。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的頭髮很短很短。
他不在她身邊,有別的人給她梳頭髮麼。
賀離鈞內心湧上一股越來越強烈的酸痛。
最開始失去她時,他是帶著一些麻木的,沒有想像中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只是在他們生活過的房子裡住著,看見她買回的情侶拖鞋會想哭,看見她送的項圈會想哭,看見念念和她相似的臉也會想哭。
現在同樣,在終於和她重逢時,太過強烈的衝擊導致思緒一片空白,情感上反而有種詭異的平靜。
直到此時此刻,她趴在他的懷裡,暗潮洶湧的思念、痛苦、絕望……和愛意才席捲著,滾滾而來。
其實他一直都想哭來著。
賀離鈞盯著天花板,眼淚無聲地漫過臉頰。
他為什麼又雙叒叕哭了?從哪兒來的淚水。
莫非體內有個制淚機,擰開開關就有眼淚。
「你的臉,要紅能紅,要白能白,要哭能瞬間落淚。」程郁央發出了深沉的感慨,「放到我的世界,在和平年代,搞不好能去當個大明星,拿金獎影帝。」
賀離鈞:「……………」
「不過,」程郁央微笑道,「我喜歡。」
賀離鈞低聲:「你喜歡我,就和他分手。」
程郁央理直氣壯地拒絕:「不。」
賀離鈞惡狠狠地瞪著她。
她究竟有多愛那個男人?
真是一會一個樣,情緒豐富到叫人自愧不如。
說實話,程郁央過得挺快活的,乍然從末世來到了一個物質豐沛的世界,可以盡情享受。
可心裡總是空落落的,提不起任何勁頭。
程郁央承認她抱著壞心思在作弄他,想看他生氣不滿驚詫害羞傷心流淚的樣子……藉此獲得樂趣。
「所以,你的骨頭打斷了,是沒辦法長好癒合的嘛?」程郁央靠在他耳邊,帶有惡意地詢問。
賀離鈞硬邦邦地回:「是的。」
實際上他也不知道,畢竟沒經歷過。
可如果能長好癒合,威脅豈不是毫無殺傷力?
「你斷了骨頭問題不大。」程郁央認為自個很好說話,「有舌頭和手一樣能伺候我,不要拘泥形式。」
賀離鈞投來震驚的目光。
她怎麼能用如此平淡的語氣,說出羞人話語。
他無法反駁,只好抿緊嘴唇以示態度。
程郁央笑得累了,翻了幾下身,滾到大床正中央:「你確定不來和我睡?」
兩百平米的大床,正適合拿來滾床單。
賀離鈞蜷在原處,對於邀請置若罔聞。
床大的壞處來了,她睡在正中央,賀離鈞睡在床邊,雙方足足隔著好幾米的距離。
這麼大的地方他不肯過來,非要可憐巴巴窩在角落,扮演受氣小媳婦上癮了是不?
程郁央想了想翻回床邊。
然後一腳將他踹了下去。
賀離鈞:「……………」
程郁央大約是猶不解氣,觸手撥弄著他,把他從床邊柔軟的地毯上一路驅趕到遠處。
地面鋪著某種花紋繁複美麗的石頭,冰冷冷的,他卻感受到了一陣暖意從心底划過。
央央總歸是沒有強迫他,她在意他的心情。
並且他們現在睡在同一個房間裡。
她的氣息包裹著他,非常的安心。
程郁央沒有強迫他,但是在搞清楚兩個人過往之前,也絕對不會允許他就此離開。
觸手蠕動著爬滿整個房間,將其包裹成幽暗的巢穴,賀離鈞無處可逃連個人終端都被收繳。
程郁央打算關他幾天的小黑屋,磨磨脾氣。
計劃在第二天早上失敗得徹底。
程念遙起床了,頂著一頭炸毛,來找媽媽。
幾十根小辮子有多精巧,炸起毛就多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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