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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離鈞扯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央央。」
看到他這副慘樣,程郁央非但沒心疼,反而感覺到胸腔中燃起了一把無名怒火,越燒越旺。
她掐起男人的下巴:「我是怎麼和你說的?」
賀離鈞睫毛顫了顫,想起來了——
他得乖乖聽話,絕對不能再自作主張做任何事。
和他選擇將母石藏進精神域一樣,又自顧自地說要去引開母蟲跳下城樓,他的行徑倒是貫徹始終的直白愚蠢,甚至沒有想過要和她商量一下!
他得乖乖聽話,央央才會對他負責到底。
他這次沒有聽話,央央會不會不要他了?
賀離鈞心下一慌,張了張口想和她道歉。
程郁央正在氣頭上,她生起氣來時一向沒什麼理智,抬手便要給面前的男人一個耳光。
「我要懲罰你。」
賀離鈞認命般地閉上了眼睛。
央央要打他才能夠消氣的話,就打好了。
掌風已經近在臉前,卻硬生生停了下來,與此同時,另一道清脆的聲音在不同的方位響起。
賀離鈞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嘴唇顫抖:「你……」
她竟然在打他的屁股………?
打屁股一點兒也不疼,可是好羞恥。
他是二十幾歲的成年人了,成為戰士就已十年有餘,就算……就算小時候也沒被打過屁股。
柔軟Q彈的手感令程郁央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她面無表情地將他翻了個身,又重重打了好幾下。
賀離鈞渾身發顫,掙扎著想要從她的掌下逃脫,奈何雙腿折斷根本沒辦法挪動半步。
「別……別打了,」在強烈的羞恥心的刺·激下,他的眼角控制不住地沁出淚水,抓住她揚起的手腕貼在臉上,「你打我的臉好不好……不要打、那裡。」
看他斷了腿後的樣子多乖巧,令人心生憐惜。
早應該把他雙腿齊齊打斷的,讓他整天亂跑。
他的眼淚沿著臉頰往下流,沾濕了她的手背。
程郁央緩和了神色,撫摸著他的臉:「疼嗎?」
「我不疼的。」賀離鈞用臉蹭了蹭她的掌心。
肩胛骨處的貫穿傷內,淡粉色的血肉在交織著生長,表面覆上光滑的皮膚,勉強止住了汩汩外流的血液。
由於大量失血,他的嘴唇顯露出慘白的顏色。
受傷了能癒合,所以一點兒都不愛惜身體嗎?
忘記帶治療藥劑了,她懊惱地想。
程郁央攬過男人的肩膀,讓他的頭枕在她的腿上:「快點兒癒合了我帶你出去。」
央央是對他好的,在擔心他。
賀離鈞含著點鼻音應道:「嗯。」
透支了太多能量的後果就是,一貫強勢的體質無法發揮出正常狀態下的作用,傷口癒合得相當緩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雙腿依然無法行走。
母蟲在周圍徘徊,不肯離去,發出的尖銳精神次波,對人類的精神力擁有強烈的干擾作用。
甚至穿透了域的屏障,刺進他們的腦海里。
一支花骨朵在雪地里悄然綻放,把兩個人裹了進去,猙獰的異變生物被徹底隔絕在外。
封閉的空間內,花香味一點一點瀰漫開來。
高濃度的信息素的味道,襲擊著她的嗅覺。
奇怪的是,白珏的信息素會讓她覺得嗆人,賀離鈞的花香卻沒有令她產生不適。
甜膩的味道仿佛走進了甜品店內,胃中生出飢餓感,目光在玫瑰糕和茉莉花餅逡巡,想要吃掉它們。
汗水涔涔地流下,打濕了賀離鈞身上的黑色戰鬥服,髮絲黏在他的臉頰兩側,嘴唇愈發顯得蒼白。
程郁央:「不是打了抑制劑,怎麼又……?」
她說得好像他一直在失控的樣子。
「是……」賀離鈞讓自己的嗓音驚到了,這樣軟綿綿的聲音真的是從他喉嚨里發出的嗎。
他竭力保持著鎮定,解釋:「是藥力反噬了。」
癒合傷口需要能量,沒有餘力去代謝體內被注射的十倍劑量的Omega誘導劑。
勉強保持的平衡驟然被打破,藥力開始反撲。
程郁央「哦」了一聲,冷眼旁觀。
賀離鈞沒有再求她。
他曾經帶著哭腔哀求她標記他。
現在他知道了,程郁央沒有腺體和信息素,不可能用標記的手段對他進行安撫。
除非……除非……
賀離鈞不敢想下去,他當前的狀態怎麼能……呢?
他只能強忍著,他可以忍住的。
絲絲縷縷的水汽在眼中氤氳著,程郁央身上似有若無的氣味勾得他內心躁動不安。
賀離鈞抬起頭,想和她說要不然你離遠點。
他怕他會情不自禁地往她的懷裡鑽。
可是甫一張口,便不受控地逸出低啞哼聲。
太教人羞恥了。賀離鈞死死地咬住了腕骨,不允許自己再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
手腕被他咬得皮開肉綻,血跡斑斑。
「好了。」程郁央抓過他的手腕,冷斥了一聲。
賀離鈞緊緊抿著嘴唇,咬下的牙印滲出了些許血跡,沾染上他柔軟的唇瓣,洇出幾分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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