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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楚的,你這時候發什麼瘋,」她上下打量著看著跟瘋子沒什麼區別的楚悽然,「現在把你放出去了,到時候召集三宗再救你一次嗎?可放了我吧。」
楚悽然沒說話,只是胸口起伏几下,啞著嗓子問:「溫槐他......真沒帶回來嗎?」
「被那老怪物帶走了,」羋渡言簡意賅道,「組織人去救了,沒追上,恐怕是帶回蠱城了。」
說著,她略微停頓了一下:「你放心,老怪物留著他有用,斷不會殺了他的。」
楚悽然站在原地,神態似悲似喜,長發下的眼圈卻慢慢紅透了。
她那邊沉默許久,羋渡見她眼圈發紅,情緒也逐漸鎮定下來,這才把屁股挪到茶桌旁邊,伸手給楚悽然倒了杯茶,還外加了些鬆軟好克化的點心。
「你是藥聖,身上傷勢多重應該比我們更清楚,」羋渡慢騰騰地給她倒完茶,又給自己倒了杯滾燙的茶,指了指對面的位置,「要麼回床上躺著,要麼在這兒坐著吃點東西——別想著往外邊跑了,養養身子吧你。」
楚悽然睜著那雙金紅眼睛定定地看了羋渡片刻,似乎衡量了一下兩人的武力差距。
隨後,她似乎很不情願地嘖了一聲,拉開凳子做到了羋渡對面。
「看在你來救我來的夠快的份上,給你這個機會,」藥聖似乎從那崩潰絕望的邊緣爬了回來,重又整理好了情緒,「到底怎麼回事,前情後果,都給我明明白白地講一遍吧。」
「牢獄裡突然衝出來的小白龍,是你安排的?」
熟悉的語氣,熟悉的毒舌,熟悉的欠揍,是倨傲的藥宗宗主本人了。
羋渡當即就嗤笑了一聲。
不過她好像也覺得欺負病人多少有點掉價,狠狠喝了一口杯中的茶,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是啊。」
早在溫槐跪峰前請命之際,羋渡就已經預料到,她攔不住溫槐。
她就是能打斷溫槐的腿,又殺得了他想回家的心嗎?
因此她早早吩咐了白龍,要它貼身跟在溫槐身邊,實時跟她打小報告——以及,在有必要時,衝出來逆轉戰局。
溫槐與柳成霜偷偷摸來長明城,楚悽然又在密室里經歷了什麼,羋渡全都知道。
「你傷勢過重,在我與窮奇對決之時暈了過去,估計也沒看成最後的結果,」她慢慢地啜飲著熱茶,「結果就是我一發神羅天征下去,窮奇剛迎戰幾秒就扭頭跑了。當時長明城情況比較慘烈,我就沒追。」
楚悽然:「扭頭跑了?」
羋渡點點頭:「是啊......我估計是老怪物那頭給他傳了什麼信。按理來說,窮奇完全能頂住那一擊。」
說著,她把杯子放下,輕飄飄地說:「長明城奪回來了,我已聯繫藥宗的長老與弟子前去重建修復,你這些天先在蓬萊宗養傷吧。」
「你倒是會越俎代庖,」楚悽然似笑非笑,「別總說我了,再看看你自己。舊傷是不是又復發了?」
羋渡給自己續滾燙茶水的動作一頓。
她指尖冰霜幾乎凝結成一層薄薄的殼,漆黑嚴實的衣物之下,羋渡半邊身子盡數被繚繞的寒氣冰雪吞沒,甚至連脖子上都是冷冰冰的溫度,好似半點不帶活人氣息。
正因如此,她才新換了高領長袖的衣袍,只為遮掩自己的冰霜傷痕。
大師兄平時常說,萬事萬物都需有代價。
這就是羋渡一招令天動異象的代價。
她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狀況,只是掀起眉眼笑著拈一塊杏仁酥放進盤子裡,輕描淡寫:「老毛病,早就習慣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羋渡才半開玩笑道:「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往蓬萊宗跑,明日見了我師兄,是不是又要激動半天。」
「對這些破事倒記得清楚,」楚悽然嗤笑一聲,旋即也拈了塊點心,「你大師兄是個很好的交易對象,可那都是以前的舊事了,我早就不心悅他了。」
「怎麼?你也發現他骨子裡全是黑的,壓根不溫柔了?」
「君子不奪人所愛。」
楚悽然沒抬頭看她,只慢騰騰地說:「他早已有心悅之人,我何必糾纏人家?」
果不其然,藥聖這一句話把羋渡腦子一下子就干宕機了。
堂堂鎮魔尊者先是愣了半晌,隨即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提高聲調:「誰?我師兄有心悅之人了?開什麼玩笑?」
楚悽然原本還對此話題興趣平平,見羋渡忽然睜大眼睛一副你說啥的樣子,她心裡頓時起了許多趣味。
「你師兄當年親口告訴我的,不騙你,」楚悽然拄著臉看她,挑著眉毛似挑釁道,「這樣,你求求我,我就告訴你是誰,怎麼樣?」
「楚悽然你不要太過分,枉費我費心費力把你薅出來,」羋渡身子前傾伸手撐了桌面,作出很兇狠的樣子,威逼道,「快點麻溜利索告訴我,不然我就給你扔回藥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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