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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熱鬧啊,」羋渡邊走到葉醇身邊,邊打趣般地調笑道,「是不是太久沒見師姐,心裡特別特別想?」
說著,她便笑眯眯地伸手去勾師弟的脖子。
羋渡身上的溫度太低,葉醇原本還在笑,一觸到她冰涼的指尖,笑容頓時就收斂了幾分。
「你,」葉宗主驟然抓住了她冰冷好似死人般的手,「你暗傷是不是又......」
羋渡笑著伸出手指抵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周圍依舊是海浪般潮湧不息的歡呼聲,大家都在欣喜於他們的戰神他們的領導者歸來。在無窮的仰慕尊敬與熱情中,所有人投來的目光熱烈,卻看不清尊者衣物下通體冰寒的傷痕。
所有狂熱的人都在看羋渡身後的功績,只有她的師弟看見了羋渡本人。
「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其他兩個呢?」她手搭涼棚故作意外地往他身後看了一眼,笑嘻嘻道,「師兄說好得勝歸來便請我喝酒,怎麼不親自來接我?」
見羋渡不願在眾人面前提及自己的暗傷,葉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就不再追究。
「沉煙在大殿幫我批文件還沒批完,哪有心情來接你,」他又摸了摸師姐手上的溫度,沒好氣地說,「師兄一直都不喜歡這種人多喧鬧的場合你也知道,到時候你倆自己去黏糊吧。」
——他可不想又成為小情侶之中夾著的狗皮膏藥電燈泡。
羋渡哈哈一笑,剛想說些打趣師兄的話,腦子裡電光火石間忽然閃過了楚悽然之前對她說過的語句。
她師兄,已然有心悅之人了。
而且還是從百年前開始就有了。
想到這裡她心裡似乎總有些不舒服,就好像吃飯的時候咬了一嘴沙子,不致命,但咬在嘴裡咯吱咯吱地總是響。搞得她又好奇又疑慮。
他師兄的秘密,總沒有楚悽然都知道,她這個師妹不知道的道理吧!
至此飛輦內修士已經全部歸來,葉醇還沒跟羋渡聊上兩句,就不得不站出去總領大局,指揮蓬萊宗的長老與弟子們將藥聖好生安頓,再給予那些參戰人員應有的褒獎。
這一處理就處理了一個時辰,結束前葉醇表示,今晚會在蓬萊宗開慶功晚宴,屆時無論弟子長老都可到場參宴。
果不其然,下面傳來了眾弟子的歡呼聲。
畢竟,能水一天不上晚間訓練的機會可並不常見。
而還在葉醇立於眾人面前平靜告知近些天活動流程之時,羋渡早已給他使了個眼色,悄無聲息溜溜達達就消失在了此處會場。
葉醇知道,他師姐慣是不喜歡聽這些冗雜繁多的破事的。
羋渡,有更重要的人要去見。
*
事實上,長明城一戰,結束得很快。
僅僅只是兩三天的功夫,修仙界情況大變,風雨欲來。
可一念峰卻被她師兄照顧得很好。
羋渡一襲黑衣出現在一念峰樓閣之前時,她看見月白色長衫的師兄在侍弄花草。
院子裡的花草鬱鬱蔥蔥鮮艷欲滴,看起來比羋渡走之前富有生機許多。謝授衣垂下眼帘裁剪亂枝時模樣像一幅油畫,手中小巧的金剪子落到花枝上,會在陽光底下反射出刺眼的光。
聽見腳步聲,他三百年一如往常地抬起頭,唇邊含著溫潤的笑:「阿渡,回來了?」
空氣中漂浮著寧靜的氛圍,就好像外界再大的波動,都波及不了這一方小小的天地。
羋渡心中一暖,忙不迭地奔了過去。
「師兄怎麼也不去接我,」她從院子裡隨便拉來個凳子,一屁股就坐到了謝授衣身邊,正正好好把師兄要剪的花枝給擋住了,「我還在人群里找了你半天。」
謝授衣停下來手中的動作,似有些無奈地看著她。
羋渡當然知道自己阻礙了師兄修剪花枝的進程,可她百年來恃寵而驕,抱著臂表示自己絕不會挪地方。
好像樂於給別人搗亂還死活不挪屁股的大雞腿橘貓。
謝授衣:「......」
「反正你也會過來找我,我又何須跟在人群中去看你?」他倒也沒生氣,只是輕飄飄伸手,拂去羋渡肩膀上的一瞬落花。
這麼一觸,謝授衣就感覺到了羋渡身上的體溫異常冰寒。
使用雷火凶刃的代價,就是陽氣被抽取,渾身體溫驟降,甚至會出現大面積凍傷。
而使用的時間越長,招式規模愈大,付出的代價也就越慘重。
羋渡那一招天動異象的雷火能把窮奇逼退,其代價自然不必言說。
師兄定定地望著羋渡那雙故作鎮定,實則滿是心虛的眼睛,半晌才嘆了口氣:「最近怎麼樣?」
羋渡見師兄似乎沒有追究她過錯的意思,頓時來了勁頭,順杆子就往上爬。
「不好!一點都不好!長明城裡全是黏糊糊的怪物,還總有不要臉的老怪物放幻境嚇我,」她言辭激烈,比比劃劃力圖讓師兄知道當時情況之惡劣,「當時天都是紅的,空氣呼吸多了肺都疼,窮奇一出來就要攻擊柳成霜,還好被我拖住了!」
「嗯。」
「溫槐被巫蠱族帶走了,小白龍也負了點傷,不過好歹是把藥宗奪回來了——」
「羋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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