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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龍:「你什麼時候發現許安就是玄蠍的?」
羋渡漫不經心地拍拍肩膀上的浮灰,笑道:「從他跟我搭話的那一刻,我就感覺不對勁了——玄蠍的偽裝技術再怎麼好,也偽裝不了骨子裡混沌樂子人的本能。」
「我同意與他結伴半夜去挖墳,也是因為懷疑與好奇。」
「當然,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完全確定他的身份,」說著,羋渡聳了聳肩,「真正讓我確定的,是他三番五次給我惹出來的麻煩。在客棧內聒噪過度的表現、莫名啟動的石台、還有那些看似沒腦子的中二熱血行為......都只是為了給我添堵罷了。」
「這樣啊......」
小白龍看她一眼,將信將疑道:「可感覺你好像不是很生氣?按照往常,你是不是早就跟玄蠍大打出手,誓要分出個你死我活了?而且他今天說你是暴力阿姨你也沒太大反應......」
「因為我揍他沒什麼效果,所以我才沒動手,」羋渡搖搖頭,「我這些年揍過他多少次了,你看看有用嗎?對付這種樂子人,就要使用樂子人最害怕的手段。」
說著,她拍了拍碩大的龍頭,微微一笑:「走錯路了,往右邊拐。」
小白龍:「......」
它飛的明明是去蓬萊宗的方向啊!!!
不知怎的,它心頭忽然攏過一陣惡寒,刺得龍脊上鱗片都微微收攏了幾分。
龍身調轉,兩人一龍朝著正北的方向,極速而去。
*
小白龍做夢也沒想到,他們要去的地方,竟然是風臨深的地盤。
北域劍境,遼闊雪山懷抱著偌大個宗門,陽光會在皚皚白雪之上反射出耀目線條。
修士不畏寒冷,不懼炎熱,可南宮牧還不是修士。
所以,在降落於雪山頂之前,羋渡為南宮牧召來了一團火焰。
小火球帶著暖融融的熱意,抱在懷裡絲毫不會讓人感覺灼痛。南宮牧小心翼翼抬頭看著羋渡,卻發現羋渡並未在看他。
羋渡在看遠處雪白冰冷的雪山。
她漆黑眼眸中映著顏色素淨的影子,面色平靜,不知在想些什麼。
小白龍很快就落在了劍境之內。
劍境眾弟子長老眼看著羋渡他們落在宗門大廣場內,眾人圍成一圈竊竊私語,卻無一人敢來阻攔羋渡的腳步。
羋渡臉皮早已在這三百年裡百鍊成鋼,不僅絲毫不感覺羞恥,甚至還自然地跟周圍人打招呼。
不,她竟然還笑眯眯地問風臨深住在哪裡!!
那群弟子長老一個個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有人畢恭畢敬地為羋渡指了去雪山頂殿宇的路。
——自從上次羋渡隻身突破長明城所有守衛防線,正大光明踏入藥聖塔的那一天起,她就擁有了在各宗門各禁地暢通無阻的「特權」。
沒有人會阻攔她。再確切點來說,是沒有人敢忤逆她。
各宗門都喜歡把要務之地建在高處,雪山頂的劍尊殿宇巍峨美觀,卻極盡冰冷寂靜。
周遭也鮮有弟子活動,宛如禁地死城。
這一次,羋渡沒有讓南宮牧和小白龍跟隨她一起。她囑咐劍境眾人照顧好他倆,隨後便理理衣袍,獨自向那座寂靜寒冷的雪山行去。
漆黑的背影落到蒼白的雪地里,踽踽獨行。
南宮牧定定地看著羋渡的背影,忽然發覺,她竟沒有留下哪怕一串腳印。
就好像來自遙遠他鄉的旅人,不會在此處留下任何痕跡。
雪山很高,但對羋渡來說,爬上去並不是問題。
她沒有選擇運靈力飛上去,而是一步一個台階,硬生生走到了山頂。
山頂那陡峭的台階前,已然站了個熟悉的白色身影。
風臨深的長髮在夾雜著雪花的風中飄揚,容貌依舊是不苟言笑的英俊與冷漠。他今日沒有穿太正式的華美衣衫,寬大長袖的白袍子揚起好似羽翼。
北域的劍尊,幾乎與北域,與身後的雪山,與飄落下來的雪花融為一體,不分你我。
羋渡見他親自前來迎接自己,反倒先笑了笑:「你生活竟如此清苦,讓師叔前輩們知道了,免不得要心疼你一頓。」
風臨深束著手,面容依然冷硬;「死人不會從墳墓里爬出來,自然也看不見我現如今的模樣。」
他聲音平直,說出的話卻無端給人一種奇異的悲愴感。
劍尊這種無情無義的人,能讓他外露情感的事情可是少之又少。
羋渡又笑了笑,沒說話。
倒是風臨深上上下下打量她一遍,似有疑惑:「我原本以為,你會直接帶著那孽畜從天而降,給我的雪山砸出來個洞,怎麼今日竟如此懂規矩。」
羋渡:「......」
羋渡:「原來你喜歡那種閃亮登場的方式,沒問題,下次滿足你。」
說著,她撫了撫肩膀上落下的細碎雪花,走到風臨深面前,姿態依舊帶著鎮魔尊者特有的散漫隨性。
「只是,我覺得,既然有事情要求你,」羋渡抬眼與他對視,「還是拿出點誠意比較好,不是嗎?」
風臨深臉色一變:「你要求我......?」
上一次被羋渡闖入宗門並美其名曰「請求」的人,是藥聖楚悽然。
也就是那一天,妙手回□□到病除的楚悽然,遭遇了他職業生涯中的滑鐵盧。
因為羋渡那天請求他,治癒她師兄的頑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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