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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支支吾吾地瞪著師兄,被那雙含笑的眸子盯著,到底是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謝授衣在心裡嘆了口氣。
早知道表明心意就能大大方方地親,他何必再等一百年,守著個鐵樹疙瘩還妄圖她能開竅?
「休息吧,不打擾你了。」師兄立起身子,心情難得地愉快起來,「我就在門外,有事可以叫我。」
說著,他趁羋渡還沒反應過來,轉身就離開了這間房間,,離去得十分極速。
只余羋渡一人呆愣愣仰面朝天半晌,慢慢地緩緩地把頭埋進了被窩裡。
然後相當崩潰地無聲嚎叫起來。
事情到底為什麼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啊!!!
大師兄他完全不裝......完全不要臉了是嗎!!!怎麼這樣啊!!
——而且,她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謝授衣的唇溫是微涼的。
可親過的地方卻好像燒灼著火焰,滾燙滾燙。
*
第四天的時候,葉醇特意叫了醫藥峰的修士過來給羋渡一通體檢。
體檢的結果還算喜人,只是那些醫修反反覆覆強調幾次,禁止羋渡在休養期間使用靈力,哪怕驅使凶刃出鞘都不行。
她內傷太重,靈力透支還未彌補虧空,但凡經受半點打擊都有可能暴斃當場。
但玄蠍上次來時曾特意強調,此事非同小可,儘量不要帶太多隨從。
巫蠱族滲透能力很強,此事絕對不能讓南宮檮得知。
葉宗主顯然並不願意把此時的羋渡孤身放進魔修的地域,他當時甚至要求讓自己代替羋渡前赴魔城,被毫無懸念地拒絕了。
玄蠍彼時翻了個白眼:「你怕我殺她?得了吧,跟窮奇單挑都沒死,誰能活過她啊!」
他似乎還想再多說點什麼,結果被蘇沉煙惡狠狠的一個眼刀丟過去,被迫閉了嘴巴不說話了。
為此,蘇長老甚至不得不擔起說客的責任,勸了二師兄一天一夜,這才讓他勉勉強強同意給其他兩個宗門發信息,邀請楚悽然與風臨深同赴魔城。
藥宗和劍境那邊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只等羋渡傷愈,便可立即動身。
有了荒原血戰的鋪墊,葉醇疑慮心思更重,層層封鎖了四方大能即將於魔城會晤的消息,並給羋渡身上套滿了保命的高階靈器法器,恨不得把整個蓬萊宗都掛她身上。
但對於這件事,自始至終,謝授衣都沒有進行過半點阻攔。
只是在羋渡臨走之前,蓬萊宗的大師兄親手為其系了腰帶,眼眸色澤淺淡,像是蘊著平靜深沉的湖泊。
宗主殿長明燈幽微,像是不可道破的秘密。
蘇沉煙早就聽葉醇說了師兄師姐的事。
兩個師弟相當有眼力見,彼時一個低頭批文件,一個抬頭給自己塗鳳仙花的蔻丹,既裝瞎子又裝聾子,就當宗主殿內沒有對面那倆人。
「師兄最近格局很大嘛,接連好幾次都任由我胡鬧,」羋渡乖乖攤開手任她系腰間絲帶,有點驚奇道,「要是放在往常,你肯定要連著阿醇帶沉煙再帶上我全罵一遍,罵三天詞都不帶重複的。」
蘇沉煙:「餵......」
他無力的反抗很快就被旁邊的葉醇按下去了。
謝授衣似乎沒聽見,只是以半透明的指尖非常嚴謹地替羋渡繫上了腰帶,還結了個漂漂亮亮的同心結。其嚴謹程度就好像,這是他最後一次給羋渡系腰帶了似的。
「攔你們又如何,罵你們又如何?」他異常平靜地說,「該發生的事情,總會發生的。」
聽師兄這麼說,羋渡忽然覺得有些異樣。
她蹙起眉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謝授衣站在她面前,眼神淡淡地望著師妹的臉:「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嗎?命運這種東西,撥亂它一根細弦,都會造成不可估量的變化。」
「你昔日做出的選擇,總會在未來的某一瞬間被回應。」
「那一瞬間,或許就是此刻。」
*
與此同時。
剛回到臥房休憩的南宮牧渾身披著將入夜的暮色,沉沉陽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太長。
投到對面的牆上時分割成無數幻象,漆黑里似有什麼悄無聲息地探出了手,輕輕按住了他的肩膀。
南宮牧陡然間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蒼白手腕上巫蠱紋印霎那間如同有生命般攀援而上手臂,神經末梢傳來的劇烈痛楚讓他渾身都在抽搐著。
少年伸手撐住木製桌面,如同窒息般死死扼住自己的脖子,視野里混沌一片。
耳畔,那魔鬼般的低笑聲於痛苦與絕望之間若隱若現,繚繞不休。
「要到了......要到了哦.....」
「你身為南宮牧的、最後的時刻......馬上就要到啦......」
第85章 不死墓
羋渡不是第一次去魔城。
當然, 想必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上一次去還是在百年前,那時羋渡第一次擔起蓬萊宗的責任,前赴魔修境內去會見玄蠍。
兩人彼時都還年輕,羋渡對玄蠍的第一印象就是殺馬特, 不好好穿衣服還掛了一堆金鍊子貓眼石, 這不是殺馬特就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玄蠍開口後, 羋渡又對他有了第二印象——沒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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