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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脫離劇情掌控自我覺醒,已然對企圖奪取氣運的原書劇情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
而此刻,這些比以往更加龐大洶湧的氣運之力,是足以填補天道丟失那半顆核心的空缺。
——在這方世界那源源不斷的氣運之力滋養之下,天道權柄在逐漸恢復。
甚至,遠比以往更璀璨,更強大。
即將隕落的天道,即將分崩離析的天穹,在此刻再度奇蹟般地枯木逢春,煥發了無與倫比的生機。
南宮檮周身纏繞的命運絲線徹底盡數褪去,他不可思議地摸著自己的手臂,旋即攤開雙手,看著掌心最後一抹金線也滑落至空氣中,向著金色裂隙飄飛而去。
「之前在長明城,你對我說過,我更改不了角色的命運。」
羋渡看著滿臉錯愕的南宮檮,淡淡地以刀鞘支撐著身體,輕聲道:「可命運這東西,本就牽一髮而動全身。只需要在命運中埋下一道小小的伏筆,就會對結局產生不可估量的逆轉。」
「蝴蝶扇動羽翼,於是在未來掀起巨大的風暴。」
「南宮檮,」黑衣的尊者迎著光而立,抹一把臉上的血跡泥污,笑了起來,「我不只是在更改柳成霜她們的命運,我更是在更改我自己的命運,更改天道的、乃至整個修仙界的結局。」
「換句話說,從我在宗門大比內救下柳成霜的那一刻開始,你就註定不可能贏過我。」
兩位穿書者隔著無數雪白氣運與燦金絲線的洪流彼此對望,南宮檮似乎終於克制不住自己內心洶湧的憤怒和絕望,驟然間提高了聲調。
那聲音里,更多的是絕望與悽惶,蓋過了顫抖的怒意。
「我們是穿書者,我們才是該攪動此界風雲的人!既然命運選擇讓我們來到這裡,就代表我們應該成為此界的主宰!你與我才是天選者,而非那些角色......」
「我們不是天選者,他們也不是所謂的角色。」
羋渡打斷了他的喊叫聲,一字一頓、清清楚楚地告訴他:「我們是人,他們也是活生生的人。」
南宮檮瞳孔劇烈顫抖。
他還沒來得及回應羋渡那態度近乎強硬的回答,忽然聽見身後那無邊無際的虛空之中,震撼搖盪起神聖的洪鐘之音,聲波陣陣掃過整座蒼穹。
「當——當——」
這鐘聲仿佛能震起人類心中最原始的敬畏與崇拜,連那些氣運與命運絲線都在這鐘聲的感召下共鳴起來。
金色裂縫緩慢蔓延,形態幻變重組,在昏暗雲層之上如同一幅煜煜生輝的符文壁畫。
一雙巨大到無邊無際的、眼中仿佛囊括世間萬物的龐然金瞳,在那雲層之後,赫然睜開!
羋渡曾在與窮奇那一戰中見過天道的真容,只不過那時的金瞳遠沒有此刻瑰麗璀璨,而是淺淡虛弱的狀態。
而此刻這雙眼眸,連讓人與其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太威嚴也太美麗,似乎在那泓燦金到極致的顏色里,能看到世間萬物的方生方死,能看到因果輪迴的往復。
跟這雙眼眸相比,南宮牧就顯得太渺小,太微不足道了。
權柄之力自天穹降下,掃蕩過蠱城每一寸晦暗陰冷的紫黑霧氣,霎那間天道歸位萬古蒼穹生輝,羋渡甚至能明顯感覺到,修仙界曾幾何時崩壞的秩序與法則,正在被緩慢而不容置疑地修復。
而那被不死墓催生而出的鏡面空間,也在天道現身的霎那間碎裂崩毀。
牢不可破的紫鏡屏障寸寸碎裂,好似洞穴中的紫色水晶遭受巨錘碾壓,不可避免地綻開支離破碎的痕。
咔嚓咔擦的聲音不絕於耳,鏡面空間內的逝者也隨領域的崩壞而逐漸消散。
寵妃站在鏡面空間崩碎的區域之內,含著滿足的笑,看著對面而今長大成人的玄蠍與蘇沉煙。
她什麼都沒說,只是轉身籠著那一層紫色輕紗,頭也不回地踏入了粉碎的黑暗裡。
就好像一場來時的幻影,終將清醒。
另一邊,楚悽然的兄長站起身來,倒退著走回了父母身邊。
三人互相依靠著,前任藥宗宗主沖藥聖笑起來,比了比心臟的位置。
她的養父還是一如既往的和善耐心,像每一個平易近人的醫生,雙手負著厚厚的繭子。
「我們走了,夢夢。看到你長成如此模樣,我和你母親,你兄長,都沒什麼遺憾的了。」
「若你此後孤單,不必彷徨。我們一直都在你身邊。」
三人的身影逐漸隱沒入死亡的陰影中。
楚悽然眼瞳顫抖著,似有晶瑩淚珠懸於眼睫之上,將墜不墜。
她身上,長明城之戰留下的遍體傷痕未愈,無一不訴說著登上高位的苦。
與此同時,劍境境主也起身,站到了風臨深的面前。
絲絲縷縷天光自鏡面空間的縫隙中透露而出,驅散了空間內冰冷的紫黑霧氣,帶來屬於生者的黎明。
境主似乎是想伸手摸摸風臨深的頭,但想了一下,轉而還是拍了拍風臨深的肩膀,像對待一個真正的成年人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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