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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則從宗門除名,重則綁到審慎司廢了一身修為。
無論是誰,都不想攤上這等罪責,背一口沉重的黑鍋。
這些長老你推搡我,我污衊你,吵得十分專注。
整個大殿如同菜市場般亂鬨鬨成一團。
半晌,眾長老才聽見上方傳來一聲嘆息:「夠了。」
葉醇聲音並不大,落到地上卻清晰無比,帶了上位者的壓迫意味。
眾長老唯唯諾諾,紛亂人聲逐漸停住。
「在這裡爭辯沒有意義,」年輕的宗主平靜敘述,「劍境來人已經回到北域,用不了多久,宗門大比出現巫蠱的事情就會傳遍整個修仙界。巫蠱之事非同小可,屆時各勢力都會向我宗尋一個說法……」
說罷,他目光看向下方某個長老:「兩位受傷的弟子,現在可安置好了?」
被問話的人畢恭畢敬答道:「是的,宗主。」
葉醇微微點頭:「那就好,既然這樣……」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忽然被一聲大吼給打斷了。
「宗主!」
只見一長老猛然撲出眾人之列,撲通跪在了葉醇面前,雙手抱拳。
只聽他中氣十足道:「宗主,依我所見,此次巫蠱之禍必然是有心人刻意設局,這是要把咱們蓬萊宗搞垮!!」
葉醇:「……」
他抬眼一望,這位長老面容剛正目光爍爍,顯然是個直性子暴脾氣。
好傢夥。
就這種長老,那才叫一個難搞。
仗著自己比宗主輩分大,不僅腦子一根筋,還敢當眾打斷他的話。
葉醇感覺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恨不得跳下台階給他一個大比竇。
但眾目睽睽之下,他深吸一口氣,做好萬全的心理準備:「那你說,這位有心人會是誰?」
這剛正長老得了台階,頓時喜上眉梢。大聲喝道:「依我看,這場災禍,正是審慎長老一手策劃的!」
說罷,他大手一伸,直直地指向了大殿的某個角落。
所指角落裡,正安穩端坐著個男子。
那人雖是男身,形貌卻比女子更艷麗動人。
微卷長發順蒼白肌膚流淌而下,一雙狐狸般紫眸帶著粼粼波光,如夢似幻。
更奇特的是,他左眼眼角竟有鮮紅流蘇花紋蔓延,似血淚般沒入鬢角,更顯媚骨天成。
很顯然,這人並非什么正道。
他身上流著魔修的血。
被長老這麼一指,大殿裡的所有目光都匯聚到了他身上。
可紫眸青年非但不慌張,神情甚至更悠閒自得了幾分。
他眼波流轉,似意外道:「哦?您的意思是……我要搞垮蓬萊宗?」
男子聲音婉轉動人,那長老聽了卻更惱火幾分。
他虎視眈眈著紫眸男子,理直氣壯地大喝:「難道不是嗎!誰不知道你是魔修餘孽,與我們蓬萊宗有血海深仇?」
長老義正言辭的話引來了許多人的附和,眾人紛紛把矛頭指向了紫眸男子。
唯有葉醇一人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反覆深呼吸幾次,試圖找回正常的聲調。
好讓自己的話聽起來不是那麼崩潰。
「謝謝您的建設性意見,長老,」現任蓬萊宗宗主非常客氣地說,「這是您這周第十二次彈劾蘇沉煙,距離上周的新紀錄十五次相差不遠,請繼續努力,我看好你。」
第7章 一念峰
常言道,習慣成自然。
蘇沉煙顯然已經習慣在這種場合被突然針對了。
他甚至還挺享受眾人的目光浴。
他眨動著一雙波光粼粼的美眸,沖那位彈劾他的長老嬌柔一笑,挑釁之意不言而喻。
差點沒把牛鼻子長老氣死。
「宗主!您不能因為同門之情,就對蘇沉煙如此包庇!」牛鼻子長老義憤填膺,「蘇沉煙是魔修餘孽,這是蓬萊宗人盡皆知的事情,更何況您還將審慎司交予……」
葉醇頭痛得緊:「審慎長老之位,是師尊親手交給沉煙的。」
「惜傷君性子溫軟,當年將那餘孽帶回宗門也是一時憐憫,」長老越說越激動,「而且當年也有不少長老反對惜傷君不是嗎!如果不是他力排眾議……」
「長老的意思是,我師尊當年做的不對?」
氣氛焦灼之時,忽有一清朗女聲自殿外傳來,坦坦蕩蕩地落進了眾人耳朵里。
人未至,聲先至。
這一聲來得突然,長老的話剩半截卡在了喉嚨里,只得睜大眼向身後看去。
羋渡言語中似帶調笑之意,抬腿買過大殿門檻。柳編斗笠投下一片陰影,將她眼眸籠罩其中,看不清其中蘊含的是笑意還是嘲諷。
她這一現身,頓時讓整個宗主殿都靜默了幾秒。
那長老也沒了剛剛的銳氣,退了幾步,語氣略有忌憚:「尊者……我並無此意。」
「那這種話就少說,」羋渡乾脆利落道,「我不愛聽。」
說罷,她越過噤若寒蟬的眾人,坐到了上首宗主旁邊的一個位置。
鎮魔尊者雖在宗門內閒散度日,威名卻響亮得緊,剛剛僅一招就殺退了巫蠱。
修仙界以強為尊,誰也不敢招惹這尊大佛。
見自家師姐親自過來給自己撐腰,葉醇順勢接了羋渡的話頭:「巫蠱之事非同小可,師姐對此事可有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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