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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醇:「下午要批文件,晚上又要開慶功宴,現在不去就沒時間去了。不然你以為我願意去嗎!」
蘇沉煙猶豫了一下:「那要是咱們過去的時候正巧撞見他們倆......」
他沒繼續往下說,但那意味深長的空白已然說明了一切。
連帶著葉醇也沉默了片刻。
半晌,葉宗主故作鎮定道:「以咱們師姐的那個腦子,估計現在還不能發現大師兄的心思.....若是真碰上了就當沒看見,咱們可是有正當理由的。」
蘇沉煙沉吟片刻,很贊同地點了點頭。
不過好在,他們站到一念峰門口的時候,並沒看見師兄師姐曖昧不清的實況。
他們只看見了羋渡蓄力作妖的預備動作。
好在羋渡身為鎮魔尊者的敏銳直覺還是有的,作妖前還記得環顧四周看看有沒有旁人,這一看就看見了不遠處直直站著,以複雜眼神看著她的兩位師弟。
一時間,整個一念峰的院子都陷入了難堪的沉默中。
羋渡抓師兄衣袍的手眼看著都要伸出去了,電光火石間她調動了自己所有的運動神經,伸出去的手軌道硬生生一轉按在了欄杆上。
再然後她翻身就邁過欄杆,一秒鐘與師兄拉開了個安全距離,落地時揚起一張明媚的笑臉:「你們倆來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我還在跟師兄聊天呢,沒顧上你們......」
蘇沉煙:「你這樣真的很欲蓋彌彰,師姐。」
羋渡:「你閉嘴。」
蘇沉煙:「......」
為了展現師姐的良好胸襟,羋渡很敞亮地搬出了一念峰庫房裡最上好的香茶,替師弟沏上。葉醇本來還挺期待這所謂的香茶,結果坐下喝了一口就發現,這是他十多年前神秘失蹤的收藏品之一。
葉宗主頓感肉痛,喝茶的手顫顫巍巍。
四人坐定,羋渡按照慣例又把長明城戰役的全部流程說了一遍。
包括南宮檮對她說過的話。
她剛講完跟南宮檮打的那一照面,還沒來得及把故事往下進展,謝授衣便放下茶打斷了她的話:「他與你是同一個地方來的?」
「師兄不是說,自師姐之後再無異世靈魂可抵達此處嗎?」葉醇蹙起了眉,質詢性地看向大師兄,「莫非,這人能越過師兄的權限......?」
若是連天道都能欺瞞,那這人可就比想像中的棘手多了。
好在謝授衣微微搖頭,給在座幾人打了一記定心針:「縱使我淪落至此,也尚有幾分對規則的掌控力。異世的魂魄縱有天大威能,也無法越過我偷渡至此界。」
「那巫蠱之人,怕是比阿渡來此界的時間更早。」
此言落到實處,就連羋渡都瞳孔顫了一下:「比我來得時間更早?」
謝授衣頷首。
他寬大衣袖拂過石桌上些微灰塵,從那冰冷灰黑顏色的石面上付出點點星屑般的微光,一瞬間架構出半透明的、由光塵描繪而出的平原與森林,如同現代世界的全息畫面一般躍然於所有人眼前。
那是千年前的修仙界。
「數千年前,妖族興盛,在此界活躍無比,」師兄輕聲細語,聲音帶著空遠渺茫的迴響,就好像是從極遠極遠的地方傳過來,「天地靈氣孕育出無數靈物妖族,其中不乏有如今只存在於傳說內的神物。」
隨著謝授衣的指尖輕顫,平原之上浮現出各種各樣瑩白可愛的生靈,嬉戲打鬧,快活無比。
可羋渡分明看見,有血紅的顏色從瑩白生靈之中慢慢滲透了整片大地,隨著無數生靈的凋亡與誕生愈演愈烈。從血紅顏色中似乎有漆黑怨靈在哀嚎,整片光芒大地的色澤轉向悽惶。
「隨著妖族越發興盛強大,不可避免的屠殺與內鬥開始出現。那些身負上古血脈的妖物靈族開始肆意盤踞領地,殺戮弱小的生靈,徹底擊潰了此界當時脆弱的平衡。」
「而這其中,以窮奇為甚。」
虎身帶翼的凶獸異軍突起,矗立於無數奔逃哀嚎的妖族之中,仰天長嘯時濺起更多血腥。
一瞬間,由光塵組就的大地哀鴻遍野,連葉醇都似有些憐憫地皺了皺眉。
「然後呢?」羋渡緊跟著問。
謝授衣掀起眼來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伸手慢條斯理地觸上光塵組成的幻影,一瞬間眼尾好似帶了冰冷殺意。
「然後啊——作惡多端的凶獸們,引來了天罰。」
他指尖落在那幻象的天空之上,無窮的刺目的雷電霎那間從天空之上劈砍下來,好似瓢潑的光雨,又像是天神極致憤怒的化身。雷電之下那些曾窮凶極惡的妖魔們四處奔逃,悽厲哀嚎著化為焦土,縱然有苟延殘喘者,也喪失了大半修為,淪為弱者。
只是一道呼吸的瞬間,整個平原卻似焚燒過一般,寂靜如死地。
「天道震怒,降下雷電,親手洗滌了這些作惡多端的孽畜。無數以屠殺為樂的妖孽死於那場瓢潑的電光禍亂之下,人類這才得以延續,直至發展到如今的地步。」
「窮奇,是千年前唯一一隻存活下來的上古凶獸。」
說著,謝授衣挑起嘴角笑了笑,可笑容里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含著嘲諷般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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