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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鑼鼓咣咣咣地敲響,葉醇凝視著台下白衣的少女,忽然開口:「賭不賭?」
羋渡聞言就笑了:「賭啊,怎麼不賭,你押誰贏?」
「柳成霜才華出眾,但終究是外門弟子,接觸劍道不足一年,經驗甚少,」葉醇沉穩道,「而此子之對手為內門弟子,受門內各長老傳授,經驗豐富,且成績斐然……」
羋渡:「所以呢?你想押對面那隻菜雞?」
葉醇:「所以我押氣運之子。」
羋渡:「……」
那你認真分析前面一堆幹什麼!!
顯得自己學識淵博嗎!
葉醇微抬下頜,肯定地看著師姐。
拜託,那可是氣運之子。
傳說中走路能撿著神級靈器,摘個果子能打通任督二脈,修仙祖師爺給餵飯吃的氣運之子。
不押她押誰?
羋渡看出來師弟眼中的堅定,默默移開眼神。
「我也押柳成霜,」她指尖有節奏地敲打著紅木欄杆,「咱倆押了同一個人,看來是賭不起來了。」
「本來就賭不起來。」葉醇搖搖頭。
「勝負已分的對決,賭著有什麼意思,」他說,「還是魔尊和劍尊打起來時賭得爽快,下次咱們押那個。」
*
果不出兩人所料。
比賽開場三分鐘,柳成霜已然占據了上風。
雖是外門弟子,可她招招式式全然不輸於內門對手,劍光上下翻飛如同白鳥振翅。
羋渡遠遠看著,忽然感覺有某一瞬間,柳成霜竟有了幾分百年前劍尊的影子。
肆意、漂亮、英姿颯爽。
入門幾個月就到如此境界,堪稱前途無量。
白衣少女神采飛揚,仿佛站在此處大放光彩,才是真正讓她快樂的事情。
原文中,女主因受人嫉恨陷害,身負重傷根骨盡斷,劍尊向藥聖求得稀世藥草餵下,這才撿回她一條命。
可至此之後,柳成霜便再也練不了劍了。
當然,對於一位爽文女主來說,練不了劍算不上什麼。
她可以當符修,可以投往藥聖門下,甚至轉投魔道成就人生也不是什麼問題。就是她嫌修煉費事選擇雙修,也有大把大把的優質修士撲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在氣運之子面前,除了劇情殺,還有什麼能阻止她前進的腳步?
一道劍骨,棄了就棄了,阻不了她飛升的既定命運。
可是,作為一個活生生的人,柳成霜再也拿不起她引以為傲的長劍時,會是什麼心情?
她再也練不了劍法刀法,曾被人稱讚的天賦徹底彌散。
從那以後,她只能做男角色的附庸品,只能做他們口中的,完美的戀人。
就是飛升,也不能孤身一人乾乾淨淨地飛升。
書中寫著:「就這樣,女主與男主終成眷屬,與所有愛她的人一起飛升上界,享無邊極樂。」
羋渡一時失神,忽然聽見師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師姐,你看。」
葉醇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道:「比賽馬上要結束了。」
她放眼看去,只見內門弟子已被柳成霜逼至絕路,招式凌亂全是破綻。
他連連後退,柳成霜步步緊逼,絲毫不肯退讓。
一時間,場內劍光爍爍,觀賞性極高。
「好氣度,」羋渡看罷錘了葉醇一下,輕聲贊道,「勝局已定還能保持如此心性,步步謹慎,真不愧是女主。怪不得那煞筆劍尊一見她就喊老婆。」
羋渡這一下錘了個葉醇猝不及防,險些吐血。
「師弟,百年來血條還這麼薄啊,」她斜睨狼狽咳嗽的葉醇,微笑,「這可怎麼行?」
葉醇抬起淺碧眸,冷笑道:「修仙界千年來也難出師姐這麼有天賦的法體雙修,這宗主位置不如師姐也來試試?正好給我放幾天假。」
羋渡立刻抬頭看風景裝作沒聽見。
她苦逼的宗主師弟冷哼連連,恨不得把自己千瘡百孔的肝掏出來扔她臉上。
此時,台下的柳成霜縱身上前,一劍挑飛了對手的武器。
長劍在空中划過弧線,咣當落地。
場外的外門弟子大聲發出歡呼,聲音里是難以掩藏的驕傲。
被一招挑飛了武器,內門那弟子兩手空空,倉皇后退幾步,逐漸被逼向賽場邊緣。
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牙關咬緊。
大比之上,外門勝了內門。
這對他們這些天之驕子來說,是何等的恥辱。
放在他人眼裡,又是何等的笑話。
他心思飄忽腳下忙亂,一時不察,竟撲通摔倒在地。
柳成霜居高臨下地俯視滿臉狼狽的他,猶豫幾秒,反而把劍收了起來。
「我的劍向來不對著同門,」她輕聲說,「這位師兄,自請認輸吧。」
放在旁人眼中,柳成霜這番行為的確是君子之風的表現。
手無寸鐵之人,又是師門兄弟,自然不能再提劍逼迫。
可放在對手眼裡,卻成了極致的侮辱。
內門弟子牙關咬得咯吱咯吱作響,渾身都在發抖,眼中不甘的怒火熊熊燃燒。
他死死盯著依舊清風明月般美麗的柳成霜,恨意毫不掩飾。
「你以為你贏了嗎?」他從牙縫裡擠出聲音,「我告訴你,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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