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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火焰迅速擴散,燃燒在正嘶啞大聲吼叫的怪物身上,火勢比剛剛那些村民的小打小鬧要駭人得多。怪物的皮肉觸碰火焰即快速融化,從頭到腳,整個身軀仿佛被蠟捏的一般,軟趴趴地癱倒了下去。
它們剛剛還耀武揚威的嘴巴被融化的皮肉黏住,眼皮不斷抖動,很快也粘連在了一起。
蠟像館即將被焚燒的殘次品,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不見血,也沒有傷,死相卻如此醜陋可怖。
甚至遠比單純的燒傷要可怕得多。
就好像。
就好像這火焰純粹只是以折磨為樂,而並非追求所謂的血漿四射與殺戮。
南宮牧眼睛睜大,神情看得有些呆楞。他正想著這詭秘奇特的黑色火焰從何而來,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有些類似許安,卻比許安更盛氣凌人,也更帶著高傲的意味。
他回頭,卻看見面前的半空中浮著一位男子。
男子五官立體深邃如同雕塑,一頭深色捲曲長發飄揚,眉心點著血紅華文,一時竟為他增添了幾分魅惑之氣。一雙紫眸鋒利好似鷹隼,如今卻帶著些似笑非笑的意味。
他衣衫華美,脖頸間綴著大塊的貓眼石與翡翠,耀目無比。胸前與大腿處衣物暴露,流暢的肌肉線條一覽無餘,大腿根部似乎還刺著特殊的刺青。
最可怕的是,他的臉竟然與許安,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
一張臉親切清澈而傻冒,一張臉漂亮而充滿鋒利的侵略感。
容貌雖然相似,氣質上卻有天壤之別。
也就是這氣質上的差異,讓南宮牧懾於對方之威,緊緊地閉著嘴巴,再不敢說一個字。
對方倒是先冷笑了一聲,漂浮在空中,抱臂死死盯著羋渡。
半晌,他才陰沉地笑著:「鎮魔啊鎮魔,幾年不見,你手段真是比我這個魔族首領還黑幾分。」
羋渡聞言則笑著拱了拱手,嘴裡仿佛帶著刀子,吐出的話是一點求和之意不帶。
「玄蠍,這些年你天天跟風臨深打架,偽裝技術退步也是情有可原——怎麼能怪我手段黑呢」
第22章 帶我走
自上次蠱城戰役之後,修仙界近半數前輩大能隕落,正值薄弱之際。
各方邪鬼妖媚肆無忌憚,此界秩序搖搖欲墜。
新一代中四位至強至悍的大能便應運而生,於大廈將傾之際鎮守四方,平息禍亂。
這是修仙界人人皆知的事。
而這四方大能,分別是鎮魔尊者羋渡,長明藥聖楚悽然,北境劍尊風臨深與南域魔尊玄蠍。
此刻,如果遷野村有修士在此,就會驚訝地發現——
四方大能中,竟有兩位身在此處。
許安,不,魔尊玄蠍撇了撇嘴,氣勢懾人的目光掃過跟在羋渡身後的少年,評價道:「你們蓬萊宗真是一如既往地喜歡撿小孩。」
羋渡把南宮牧攏到旁邊,反唇相譏:「那也比你們魔域喜歡丟小孩強吧。」
這句話似乎刺到了玄蠍的肺管子,他又很大聲地冷笑一聲,露出諷刺的目光。
然後,魔尊把眼神挪到了小白龍身上。
「這孽畜近些年被你養得倒好,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玄蠍頗為感興趣地沖小白龍咧嘴一笑,「真可惜啊,當年若是給了我,我保證把它訓練成令修仙界聞風喪膽的魔龍。」
小白龍氣得沖他露出滿口獠牙:「你才是孽畜!早就跟你們說了,我是血統純正的妖龍!」
只可惜它現在體型太可愛,凶起來也沒人在意。
羋渡蹙眉抱臂,仰頭看著天上的魔尊:「你到底過來幹嘛的?看起來你們魔域日常事務不多啊,還能把你放出來撒丫子亂跑。」
「幹嘛的?」
玄蠍眼底沉沉,笑容里是不加掩飾的惡劣:「我們來到這裡的目的,不是一樣的嗎?」
蓬萊宗宗門大比上出了禍亂,短短几天,修仙界便傳遍了。
當然,蓬萊宗這邊消息封鎖得很及時,巫蠱的真相被嚴嚴實實地遮蔽住,對外只宣稱是宗門內部事宜,這才沒有造成修士們的大規模躁動。
可葉醇捂得住天下修士的耳朵,捂不住風臨深、玄蠍他們的耳朵。
各宗門的高層都知道,當年蠱城一戰只是維持了修仙界暫時的和平。
平定之下,仍有暗流洶湧,不知深淺。
「蠱城一戰,損失的不只是你們正道,」玄蠍語速放慢,那雙紫色眼睛內有暗色沉澱下來,好似汪洋,「巫蠱一族本是魔修分支,當年卻叛逃出南域,引得眾魔修不滿,間接導致了南域動盪不安——不過也多虧了他們,我才能手刃那些混蛋,坐上這個位置。」
「巫蠱一族罪孽深重,我們南域也在等一個掃清門戶的機會。」
羋渡沉默著不再說話,南宮牧則是根本就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麼。
一時之間,荒山上只能聽見村民們化成的怪物在悽慘嚎叫,交響樂般此起彼伏,一聲連著一聲。
它們奮力伸著雙手去抓羋渡和南宮牧,有的被黑色火焰炙烤融化成一灘,隨即又被其他怪物踩在腳底下,濺起血肉的汁水。
在這慘烈的背景音樂下,羋渡終於受不了了:「你要麼把魔焰收了,要麼痛痛快快把這些玩意兒全乾死,這麼嚎著算什麼事?」
玄蠍森然露齒一笑:「你們正道就是事多,裝什麼好人?當年你除妖邪時不見得比我仁慈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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