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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一個年輕修士出現在這裡實在是太突兀,突兀得整個密室都安靜了幾秒,就連還在發泄式撞牆的窮奇都沉默了。三雙眼睛齊齊看向了溫槐。
「真讓我意外,」南宮檮仔仔細細地撫摸著刀刃的斷面,語氣分明很平和,卻給人以蟒蛇纏繞般的窒息感,「今天發生了,很多讓我意外的事情啊......」
他話還沒說完,楚悽然卻陡然提高了聲調:「溫槐!誰准你過來的!!」
這是她自被綁架之後第一次發出這麼大的聲音,第一次表現出這麼明顯的情緒。
不再是冷冰冰的諷刺與倨傲,而是憤怒,切切實實的怒氣。
怒氣之中,還似乎摻雜了隱約的驚慌。
溫槐被藥聖這一聲斥責斥得指尖一抖,低著頭手中卻還緊攥著瓔珞,半晌才勉強訥訥出一句:「藥......」
「出去。」
楚悽然從來都沒有用如此嚴厲,如此生硬的語氣跟他說過話。
溫槐平日裡最要面子、最漂亮的藥聖師尊咬著後槽牙,滿身都是血污,滿地都是血跡。鮮血順著額頭滑進她的衣領里,狼狽得幾乎有些悽慘。
她脖頸鮮血涌溢,手腕上還勒著冷冰冰的鐐銬,鐵鏈子在血泊中幾乎鏽住。
不像那個驕傲的大能,反而像只無助的、瀕死的鳥。
縱然聲帶都沙啞,也要揮動翅膀發出最後一聲鳴叫。
而幾乎是與楚悽然同時出聲的,是正靜靜觀察著溫槐的南宮檮。
他把斷了半截的廢刀丟在了一旁,彎起眼睛,輕描淡寫地沖溫槐道:「你聽見剛剛楚悽然說的話了嗎?」
溫槐低聲道:「聽見了。」
「你聽見她說她本不是楚悽然,更不是楚家血脈的繼承人了?」
「聽見了。」
「即便如此,你還是要救她?」
溫槐抬起頭直直地看著面前比他強大太多的存在,身子猶在顫抖,聲音卻沒有半分顫抖:「是她把我帶回長明城的。我只知道她是我師尊,是待我最好的人,其他的,我不在乎。」
南宮檮像是笑了笑,笑他愚蠢的少年心性,又笑自己多此一舉的問話。
他輕飄飄地說:「既然如此,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殺了我,我就放過楚悽然,你看怎麼樣?」
溫槐沒想到對面那敵人竟會如此開口,瞳孔驟然一縮。
密室內一瞬間陷入了寂靜,窮奇那老樂子妖一看又有熱鬧可湊,頓時再次饒有興趣地安靜下來。
「此話......當真?」溫槐急匆匆地問。
「自然是真——」
「溫槐!」楚悽然斷然一聲大喝,打斷了南宮檮的話。
她一手撐著身子從地上爬起來,另一手顫抖著指向自己的弟子,金紅眼中燃燒著陰鬱的火,鎖鏈勒得她皮膚紅腫發脹她也全不在乎,只是死命掩飾著聲音里終於暴露的一絲顫抖。
「滾,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溫槐置若罔聞,只是再度輕聲問南宮檮:「此話當真?」
南宮檮抬起一邊眉毛,先是看了看終於有所動容的楚悽然,這才輕快地答應道:「自然是真的,我還不至於跟一個小輩耍什麼詭計。」
溫槐點點頭,然後深吸了一口氣。
他鼓起了所有勇氣,用力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楚悽然喉頭梗住,就好像無數悲憤陰冷的斥責怒罵蜂擁而上想脫口而出,卻又卡在嗓子眼裡發不出來。
她抓著腕間鐐銬的指尖因過度用力而發白,掩藏著那不可告人的、難得的慌亂。
這一刻,藥聖終於因為自己被囚困的現實,而感到了濃烈的絕望。
「溫槐,如果你敢過去,」半晌,她沙啞開口,語氣里是最後孤注一擲般的絕望,「從此以後,你便不是我的弟子,我亦不是你的師尊。」
「現在給我滾出去,否則,你就再也不用待在長明城了。」
趴著的窮奇輕輕吹了聲口哨,似乎對現在劇情的發展很滿意。
而溫槐,溫槐只是掂了掂手中的劍,找了個攥著更舒服的方式。
他沒有看楚悽然,只是低垂著目光,輕聲說:「藥聖閣下,請再等等我。」
「就像十多年前,你帶我回到長明城那樣......我也能,我也能帶你回家。」
「再等等我,等等我就好。」
第58章 氣運之子
眾所周知, 藥宗全員差不多都是脆皮。
畢竟藥宗主要負責醫療與增益,你不能指望奶媽和輔助上前線揍人。
也正因如此,溫槐雖也接觸過劍術刀法,但更多只是為了防身。
他並沒有學過太多近戰方面的技巧。
可此時, 這竟成了最無關緊要的事。
他站在那裡, 拿劍的手法尚且還生疏, 最終卻顫抖著發出一聲喊叫,提劍猛然間沖了出去。溫槐的劍尖直直地指著南宮檮的脖頸,衝上前時被對方輕而易舉地躲了過去。
南宮檮甚至不需要多費心, 連躲閃的姿態看起來都相當隨意, 自始至終連武器都沒有露出過哪怕一秒。
溫槐並不在意,只是雙手握著劍, 再度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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