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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看見謝授衣的影子,羋渡立馬就僵在了原地,嚇得連呼吸都屏住了。
她恨不得砍掉自己剛邁出去的腳,更恨不得毒啞自己剛剛放聲高喊的喉嚨。
一片尷尬的空蕩中,謝授衣微微抬起眼,眼睫顫動,聲音溫柔而帶著虛弱氣息。
只是熟悉他的人,從那輕飄飄的語氣中,還能聽出某些潛在的危險。
「回來了,阿渡。」
第27章 殺意
羋渡步子往前一邁, 找了個靠窗的地方坐下,旋即也規規矩矩地擺好了姿勢。
她心虛地抿了抿唇,試圖露出一個自然的微笑:「師兄,你幾時回來的, 我竟然不知道?跟你講, 最近蓬萊宗發生了好多事呢......」
謝授衣目光柔和地看著她:「嗯, 聽說了。」
羋渡立時轉眼看葉醇,以此表示自己的憤怒:「不是說好讓我告訴師兄的嗎,你們嘴也太快。」
葉醇不吃這虧, 也哈哈笑了一下:「誰讓你半夜騎著小白龍跑路的, 早就告訴你別瞎亂竄。」
師姐弟的口角戰爭頓時一觸即發,鬥嘴中途羋渡還有閒心, 把遷野村發生的一系列事件給講了一遍。講述過程中參雜著許多對玄蠍的不滿和痛訴。
說到她把玄蠍踹到喪屍群里時, 蘇沉煙明顯坐直了點, 興趣高了不少。
講完了故事, 羋渡又講了講遇到南宮牧的經過,以及與風臨深的賭局。
葉醇免不了又要責怪師姐太過兒戲, 這種氣運之子的歸宿也能拿來開賭局。
既然說到了柳成霜, 羋渡這才問道:「柳成霜最近,怎麼樣了?」
「已經和內外門弟子打成一片了, 每天都跟一群人去練劍場過招,」葉宗主說起她時略有些遲疑, 抬眸小心翼翼看了謝授衣一眼, 回答道, 「他們還自己組織了幾場比賽, 牟足了勁想要贏過對手——據教課長老說,這幫孩子最近修習的勁頭倒是很足。」
「總體來說, 她確實是個很有天賦的弟子。」
謝授衣聽著,始終未曾開口,只是垂著長長眼睫慢悠悠喝茶,動作好似一幅畫。
等到葉醇說完了話,他這才抬起頭,語氣眼神溫柔如春水蕩漾,輕聲喚道:「阿渡。」
羋渡未來得及回應,只聽謝授衣溫和開口:「你不該救他們。」
這一句話分明溫柔,落到地上卻硬邦邦冷冰冰,砸得眾人一時都沉默了。
羋渡張了張口,沒能說出分辯的話。
「你知道這世界未來的走向,知道氣運之子會給此方世界帶來怎樣的變動,為何還要將其救下?」謝授衣聲音很輕,帶著久病之人不穩的氣息,「還記得我說過嗎?在一切來臨之前,把變量扼殺在搖籃里,這是改變命運的最好方式。」
「無論是氣運之子,抑或是未來將跟氣運之子產生關聯的角色,一併扼殺就是。」
他說完這段話輕咳幾聲,眼底卻流露出與他氣質截然相反的冰冷殺意。
彼時大殿內寂靜一片,靜得連掉根針在地上都聽得見。
葉醇欲言又止,最後只能捧緊茶杯。蘇沉煙則低頭不語,染著紫蔻色的指甲輕磕桌面。
羋渡開口時嗓音略有些乾澀:「師兄的意思是,無論是在宗門大比,還是在村莊異動時,我都應該放任他們不管?我應該看著這些十多歲的孩子一步步走向滅亡嗎?」
「那跟殺人,有區別嗎?」
「你今日不讓他們死,」謝授衣自始至終都是平靜的,「明日修仙界就要有更多人因他們而死。」
「身負氣運,即是有罪。」
「有罪者,不能活。」
「劇情已經開始變動了,柳成霜沒有被風臨深帶走,而是落到了蓬萊宗里,」羋渡兀然起身往前一步,漆黑眼瞳緊緊盯著謝授衣,「師兄,難道扭轉劇情線的方式,就是殺死所有劇情牽扯到的角色嗎?」
「難道這些孩子,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被鐫刻下有罪的標識了嗎?」
「阿渡,」謝授衣放下茶杯,聲音平直地敘述道,「你下不去手,你心軟了。」
「蒼天有眼,大道無情,」羋渡語氣也硬了下來,「柳成霜現在是蓬萊宗的弟子,我答應過師尊,會保護所有蓬萊宗中的孩子。我不像你,師兄,我做不到天道無情。」
一時間,大殿內空氣凝固,氣氛緊繃起來。
葉醇似乎早就料到兩人會有此番爭吵,深深地嘆了口氣,也放下了茶杯:「巫蠱現世,修仙界動盪在即,蓬萊宗終究無法從漩渦中心脫身,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至少,先來聊聊,要不要讓南宮姓氏的那孩子入門。」
羋渡一屁股又坐了下去,舉起右手事先說明:「南宮牧是未來劇情的重要角色,差點把風臨深坑死的那種。放任不管極有可能把他逼成反派,還不如放進宗門裡看著。」
葉醇:「你這話說的,沉煙來之前也是陰鬱小孩,你看在蓬萊宗這麼多年,他開朗了半點嗎?」
忽然被cue的蘇沉煙:「......二師兄你......」
羋渡不服,高舉右手據理力爭:「沉煙剛來的時候,我給他送飯他還咬我手呢,你看現在多好,都能幫你處理公務。師弟變成這樣,純粹是大師兄當時給嚇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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