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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仍在思索,到底是哪裡惹了逢晴生氣。洪駿的事情是他不對,可他……他大概真的是中邪了,當時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何況他已經道過歉了,洪駿也已經很高興地原諒他了,逢晴為什麼還生氣呢?
難道是因為前幾天自己腦子壞掉做得太狠了?
但是她當時也沒生氣啊。
他心裡有了決定,明天再去多買點東西和逢晴賠禮道歉。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春天還是天黑得很早,兩人到家得時候日已西沉,留下一層曖昧的餘暉在和萬物告別。
一路上,逢晴專心致志在開車,鶴朝頭望向窗外,不知道一直在看什麼,一路無言。
到了家裡停好車,鶴朝突然有種臨上刑場的感覺,砍脖子的那把刀卻不是鋒利無比,反而生了鏽,鈍刀子才最要人命。
他卻連求饒的勇氣都沒有,只能沉默地等待,最後的行刑。
開了門,兩人談話的地點在桌子上,逢晴覺得只有這種,兩個人都坐的筆直,才會顯得談話比較莊重。
鶴朝低著頭,像是一個犯錯的小學生。
逢晴率先發問:「我是誰?」
鶴朝抬頭看了她一眼,有些詫異她為什麼要這麼問,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你是我老婆。」
逢晴立刻反駁他:「不對,我先是逢晴,然後才是你的妻子、我父母的女兒、逢黎的姐姐。我首先是我自己,然後才是社會關係上的一環。」
鶴朝依舊淡淡地「哦」了一聲。逢晴有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覺。鶴朝明明就坐在這裡,但他們中間隔著一層瀑布,抽刀斷水水更流。
說什麼話,他都老老實實地聽著,但是他真的聽進去了嗎?
逢晴現在覺得,鶴朝看著無害,但內心也不一定是小白兔,是有偏執的種子在的。
她命令道:「不准低頭,你就這麼不願意看我嗎?」
鶴朝這才抬起頭來:「沒有。我就是不知道怎麼和你說……」
他語氣瑟瑟,逢晴嘆了口氣,繼續和他講道理:「我們是夫妻沒有錯,那我們就應該只有彼此嗎?正常交往的人際關係,你為什麼就偏偏老是吃醋呢?這次洪駿的事情,你敢說你沒有一點兒這個意思嗎?還有之前的封漾漾,她還是個女孩子,你連她的醋都吃!」
鶴朝反駁:「難道不是因為你總是這樣嗎?我很害怕,萬一你移情別戀了怎麼辦?那我一個人,還不如死了算了……」
居然還倒打一耙,逢晴被氣得不輕,什麼叫她老是這樣,她天天宅在家裡,人際關係都幾近於無了好嗎?
逢晴道:「那你呢?你天天在上班,面對的難道都是男人嗎?不對,按照你的邏輯,男人我也要防備著。那這樣吧,你也別上班了,就天天窩在家裡,給我洗衣服做飯帶小貓,怎麼樣?要不然我也會吃醋,也要去你公司鬧。」
鶴朝考慮了一下,居然真的點頭:「好,不過我要先和大哥打個招呼。」
逢晴真的是被他氣笑了,接著說下去:「那你在家裡,是不是又要整天擔心自己變成個黃臉公,又要跟我鬧來鬧去?」
鶴朝沒說話,他想說些什麼,但他知道,如果逢晴聽了,一定會生氣。如果她生氣了,又要提離婚怎麼辦?
不行,他真的接受不了。
冰冷的白熾燈渾然不似自然光線的柔和,像是死掉的月光,照在人臉上,把人照的和屍體一樣僵硬蒼白。
逢晴看他不說話,錯以為他在思考,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已經執拗了這麼多年,恐怕一時半會沒法一下扭轉過來。
只能先把這件事揭過去,逢晴繼續道:「好,這件事先不提了,那我再問你,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是你的保姆?在你心裡,娶老婆回來就是做保姆的嗎?」
鶴朝急急忙忙道:「沒有!我從來沒這麼想過。我那時候腦子壞了,我也覺得我是一個被出軌的家庭主夫了呢,這難道也是真的嗎?」
他委屈地看著逢晴,仿佛真的受到了好大的冤枉,只能無助地辯白。
逢晴還是又氣又笑:「你剛才才說過,要辭去工作回家,不去公司了。做家庭主夫不就是你希望的嗎?天天想著我喜歡這個,看上了那個,這不也都是你內心的想法嗎?」
她越說越覺得自己想的對:「說到底,你就是想讓我當你的保姆,不對,是僕人,奴才。我在家裡除了吃就是睡,什麼都不干,是不是礙你的眼了?你想找一個勤快賢惠的老婆對不對?可惜了,我不是這樣的人,也不會變成這樣的人。你要是抱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我們倆還是早點……」
鶴朝愣了愣,眼眶又是一紅,逢晴止住了話茬。她說得上頭了,嘴比腦子快,一不小心又說出了真實想法。
她是認為,戀人是要篩選的,而不是選擇了之後又想著改變對方。這樣只會讓兩個人都很累,她瀟灑自由慣了,不想改變誰,也不想被誰改變。
每次都是這樣,只要一提出兩人不合適,鶴明就擺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架勢。
逢晴深度反思了一下自己,好像確實是自己做得不對,兩個人的關係不能老是以分手做要挾。這樣她就算有理也算沒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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