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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喬放吃了一驚,不知道沈毓真怎麼有這麼大的反應。還是沈毓真齜牙咧嘴地站穩了,才不滿地看向喬放,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道:「你……你想廢了我直接說啊!」
「哪兒能啊。」喬放又拍了拍沈毓真的後背,看似安慰,實際差點拍的沈毓真吐出一口悶氣。仿佛沒有看到沈毓真臉上的表情,喬放依然道:「我這不是來看看你嘛,準備地怎麼樣?」
今天的喬放看起來信心滿滿,狀態極佳。沈毓真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道:「我記得你就是下一場了吧,怎麼還有空溜過來?」玄教那邊倒是也放心。
喬放不為所以,頗為自豪和高傲道:「本大爺早就做好了準備,等著上場以後把你們打得落花流水吧!玄教就是天下第一!早晚有一天會取代你們乾元觀成為國教!」
他這說話大大咧咧完全不看場合,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正站在乾元觀這邊,如此大聲高調的言論,已經引得不少乾元觀的弟子責備地看向他——若不是礙於場合和教養,恐怕台上在比試,台下已經在混戰了。
沈毓真不免汗顏,為了免生事端,他只能沉默地拉著喬放離開了乾元觀這邊,尋了個空曠的地方才終於安心下來,道:「你長這麼大,說這種話就沒人打過你嗎?」
喬放依舊天真無邪,道:「打?他們又打不過我。」說著卻又左右張望起來,像是在尋什麼東西一樣,半晌不免疑惑道:「你那位師兄呢?就是你那位長得好看的天仙老婆呢?」
沈毓真馬上明白他說得是周君之,只是兩人剛剛鬧了不愉快,如今聽見好友詢問,沈毓真臉上的表情也不免淡了淡,道:「他有些心事。」
「啊?」喬放一驚,轉眼明白過來兩人興許是鬧了矛盾,馬上又熱情道:「那你還不快上去哄一哄啊。我娘跟我爹吵架的時候,都是我爹先服軟的嘛。」
他倒是熱情,沈毓真聽著卻不免笑了笑,搖了搖頭,道:「恐怕師兄這件事,哄不好。」
喬放天然道:「為什麼啊?」
沈毓真表情沉了沉,道:「我懷疑,是同紅蓮教有關。」
這話讓喬放臉上的表情也不免收了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像是想要找到什麼,以至於他不禁四處觀望起來。很快,他便在南宮玉的身邊發現了周君之的身影,雖然隔著有些距離,但習武之人眼力都不凡,他還是很輕鬆便看出了周君之那略有些嚴肅和憂愁的臉色。
「你怎麼確定會是紅蓮教?」喬放好奇道。
沈毓真沉了沉,道:「我們來之前,曾經收到了一封紅蓮教主韓部寄來的信。上面只寫了一首詩,有句『可憐河邊骨,不知夢裡人』。而師兄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見自己成為紅蓮教主,被各路俠士追殺。當然,不僅如此,前天夜裡師兄曾經夜半驚醒過。我雖然不知道師兄為什麼會醒來,但從他醒來後,他便變得有些不安。昨天雖是休息,可師兄看起來依舊心神不寧。」
「與你們玄教的比試雖然重要,這事關乾元觀的前途。可師兄絕非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又有觀主和長老們坐鎮,此番比武,無論輸贏,我相信師兄都會保持一顆平常心。因此比武事雖大,卻不足以讓師兄不安。」
「唯一能讓師兄不安的,只有紅蓮教。」
沈毓真正是靠著對周君之的了解與愛,才能如此分析。
喬放聽著心中暗暗道了一聲佩服,半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然而沈毓真搖了搖頭,道:「師兄不說,我不好插手。總歸我的比試是在第三天,這兩天便只能多觀察一下師兄的情況,再做打算了。」
眼下確實沒有什麼好辦法,喬放有些懵懂地點了點頭。他似乎還想說什麼,開口之前卻聽見旁邊傳來宇文納一聲不滿地追責聲,道:「喬放!都什麼時候了!你跑哪裡去了!真是一點門主的作風都沒有!」說著,衝過來一個怒氣沖沖的承天門門主。
喬放頓時如同逃課被抓的學生一樣,一臉歉意地被宇文納抓了回去做下一場上場的準備。沈毓真自然不會攔著他們,看著走遠的喬放和宇文納,他吐了一口氣,視線重新回到了周君之的身上。
周君之站在南宮玉的身邊,看似在看著比武場,實際他的眼中,卻根本映不出比武場上的影子。
沈毓真看在眼裡,心中揪心。他抿了抿唇,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起來。
師兄,可千萬別自己一個人做傻事啊。
第九十章
第一天的比試在熱鬧的氛圍中落下帷幕,乾元觀雖以一局之差落後,卻並不影響江湖俠士們對乾元觀的信心。或許也正是因為這一局,有不少俠士甚至對玄教的態度起了改變,那些精彩的武術造詣,也實在為人津津樂道。
只是江湖俠士們如何熱鬧,同乾元觀和玄教的人並沒有太大幹系。明日兩派還要進行比試,這遠遠沒有結束,而只是比試的開始。因此兩派的人在最後一場落幕後,便紛紛收拾心情回到了酒樓住地。
觀主和長老們自然也從觀摩中領悟了不少,晚上回來便召集了乾元觀的弟子們來講道。只是所謂講道,也並沒有說什麼長篇大論。南宮玉言簡意賅總結了今日的比武,又說出了幾點玄教武學的注重之處,隨後便要弟子們各自領會、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