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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身後的依靠,周君之強撐的精神似乎也終於有了一絲鬆動。他有些疲憊地嘆了一口氣,往沈毓真的懷中靠了靠,手中的筆也終於停了下來。
「這是什麼。」沈毓真抱著他,一邊揉著他的腰窩一邊看著桌案上那些書信。
這些書信並非隨手寫就,有不少甚至還帶著江湖門派的印信,顯然都是這些門派的高層人士所寄來的。
對於這樣內部的事情,周君之也並沒有想要掩飾或者不給沈毓真看的意思。他有些貪戀地在沈毓真的懷中靠著,看著他去拿那些書信,便道:「是一些江湖門派的來信。玄教可能與紅蓮教勾結的事情,他們也覺得很是惱火,因此想要協助乾元觀來調查這件事。」
玄教雖然一直叫囂要取代乾元觀成為國教,實際他們的弟子各個飛揚跋扈,在江湖上的聲譽也並不好。這些江湖門派苦玄教日久,如今可算能找到個機會,不僅能對玄教出一口惡氣,更能在乾元觀面前刷一波好感,自然是上趕著要來協助。
沈毓真翻了翻這些信件,頓時也明白了這些江湖門派的意思。他倒是並沒有看不起這些江湖門派,也並沒有覺得這些江湖門派做的不對,而是道:「既然如此,師兄覺得呢?」他將信件放下,轉手去拿那碗甜粥。
這甜粥熬得剛剛好,粘稠不失水分,每一粒米都熬開了花,入口還帶著淡淡的桂花的香氣,清甜的好像夏日的晚風一樣讓人清爽。
周君之被餵了一口,細細抿過咽下,才道:「也未嘗不可答應。柳教主與乾元觀的關係在那,若只有乾元觀一家去查這件事,今日不會被人說什麼,日後恐會落下把柄,被人指點。」
周君之考慮事情向來周全,沈毓真也很是贊同。他又餵了周君之一口甜粥,道:「既然師兄這麼說,那麼人手是不是已經準備好了?」
周君之便道:「人手我已經有了打算,明天同師父和白長老敲定一下,他們儘快就能出發了。雖然知道岳師弟身體的原因——」周君之說了一半,卻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停了下來,以至於沈毓真再餵過來的那勺甜粥也沒有吃。他有些狐疑地轉過頭去打量著沈毓真,像是要把這個年輕人看穿了一樣,道:「你是來討好的我的吧。」
他們雖然已經確定了關係,雖然南宮玉已經應允要給他們舉辦道婚,雖然也已經住在了一起甚至已經雙修過幾次,可今天的沈毓真顯然帶有些目的性了。
周君之這雙明察秋毫的雙眼,實在沒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他。沈毓真不免一怔,手裡的甜粥也不免放了下來。他頓時露出一個毫無保留的失望神色,道:「我也想幫師兄做事的,所以這次去調查的話,師兄就安排我去吧。」
這話聽起來很是可憐,然而周君之卻並沒有應允,而是搖了搖頭,道了句「不行」。
「師兄——」沈毓真乾脆放下了手中的碗,將周君之整個人都環抱起來,道:「我回來已經好些天了,喬放的事情也已經問過了,乾元觀也都熟悉了。我也是乾元觀的弟子,我也可以為乾元觀做事的。」
說著,他似乎有些委屈似的,窩在周君之的頸肩上。
周君之完全明白沈毓真的心思,他揉了揉對方的大腦袋,像是在哄一條大型犬一樣,道:「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思,不過相比起這件事,我有另外一件事安排你去做。」
果然,周君之這麼一說,沈毓真頓時抬起頭來。年輕人頓時有些期待地看著自己,滿懷期待地問道:「什麼?師兄給了我什麼安排?」
周君之看著他這般模樣,心中不免覺得他可愛。他乾脆捧過沈毓真的臉,在他嘴唇上印下一個吻,道:「我想讓你跟喬放,去江湖上查查這件事。」
這樣的安排讓沈毓真頗為出乎意料,他一時間眨著眼睛,像是有些不明白一般,問了句:「為什麼?」
周君之定了定神解釋道:「如今乾元觀要調查玄教的事情,在江湖上已經起了這麼大的風浪。紅蓮教不可能沒有聽到風聲,更何況崔知明還死在了這裡。那紅蓮教此前幾年,一直行蹤詭異,我們根本查不到什麼。如今他們這樣大手筆的出手,自然也不可能讓人們查到什麼。」
沈毓真頓時明了,道:「所以師兄以為,即便紅蓮教真的曾打入了玄教內部,如今也已經撤了個乾淨,沒有留下什麼證據。」
周君之點了點頭,繼續道:「所以我想做兩手準備,明面上便是乾元觀去調查玄教。暗地裡,讓你和喬放去調查紅蓮教。」
沈毓真明白了周君之的意思,他點了點頭,又道:「可是喬放現在還在關著。」
「無妨。」周君之道,「放他出去這件事,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對外還是說喬放被扣押在地牢里。到時候你們換上江湖人士的服飾,也不會有人認出你們。」
這倒是個好辦法,不過沈毓真又笑笑,道:「沒想到師兄會這麼信任喬放。」
周君之道:「我當然信任他,實際上,他作為玄教弟子,一定是最積極證明自己沒有同紅蓮教勾結的。更何況,他還是你認識的人。」
周君之這麼一說,沈毓真頓時覺得心中一動,心中的悸動頓時不受控制一樣,他忍不住在周君之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又拿起一邊的甜粥,歡快道:「師兄把這個吃了吧,師兄還想吃些什麼,我去幫師兄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