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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炎看出他此刻的心情,挑了挑眉像是無奈這兩人的情感,卻還是知無不答道:「你再睡下的第二天,向我問了千生花的事情就去了。走之前還讓我不要告訴你——哎呀呀,我這張嘴啊,下次還是別什麼事情都告訴我的好,我可忍不住。」
他這話像是有些玩笑似的,只是沈毓真當下已經並不在意這些。他心如擂鼓,手都攥成了拳頭,臉色也變得慘白起來,像是在經歷什麼最痛苦的事情一樣。
符炎看到他這個表情,不免也有些擔心起來。他慌忙回憶了一番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又生怕沈毓真會出什麼意外,不由試探性地往他面前湊了湊,輕聲關懷了一聲,道:「沈毓真,你還好嗎?」
沈毓真沒有回答他,倒是一邊傳來另一個聲音,有些氣惱地指責起來,道:「就你這張嘴,讓你知道了整個江湖恐怕都知道了。」說得顯然是符炎。
這聲音一響起,符炎的後勁不免便是一繃。像是遇見了天生的克星似的,以至於符炎整個人的氣焰都萎靡了起來,就連懷中抱著東西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生怕自己出了什麼差錯似的。好一會兒,才敢怯怯回頭看去,臉上還不忘賠了笑臉,道:「岳,岳以觀,你怎麼,你怎麼來了?」
他說得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惹了對方不開心。
聽見岳以觀這個名字,沈毓真心中不由一震,忙不迭轉頭看去。
來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生得人高馬大很是精壯魁梧。他也穿著乾元觀內門弟子的服飾,只是相比起大師兄周君之的驚為天人,他倒是更像是江湖上聲名顯赫的武林豪傑,往那裡一站,便像是定海神針似的,可靠而霸氣。
沈毓真一見到他,緊張的心緒似乎才緩解了一點,只是動作還有些僵硬,有些機械似的行禮,道了一聲:「見過岳師兄。」
岳以觀是乾元觀陳長老的親傳弟子,入觀的時候比周君之年歲略小,也有人會不嚴謹地稱他一聲「二師兄」,他倒是也不計較。
看著符炎瑟縮想要逃避的模樣,岳以觀不動聲色堵住他的退路,卻又並不看他這個人,而是看向沈毓真,道:「此前大師兄一直對你青眼有加,我還想著會是怎樣的角色,如今一看,確實是好苗子。」說著,還不忘拍了拍沈毓真的肩膀。
沈毓真臉上並沒有被誇贊的驚喜,反而更是憂心了一般。岳以觀剛剛已經聽過兩人的對話,直到沈毓真眼下的心情,不免嘆了口氣,道:「不錯,大師兄確實已前往了萬劍窟。所以臨走之前,大師兄也同我講,要我有空來看看你的情況。」
可能是上次他去宮中辦事時的不告而別,讓周君之如今更加周全。可這種周全讓沈毓真心中更加刺痛,他的眉心完全舒展不開,抿成白線的嘴唇也像是被牢牢吸住了一樣,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岳師兄,萬劍窟內兇險無比,大師兄是一人前往嗎?」
岳以觀一手拉住想要逃跑的符炎,一邊點了點頭。沈毓真心中緊張,更是迫切道:「大師兄走的時候有沒有帶上什麼法寶,有沒有帶齊什麼東西?他不帶人一起去的話,那裡面——」話末,他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在說什麼胡言亂語,不免冷靜了片刻,神色卻變得篤定起來,道:「岳師兄,我想去萬劍窟。」
說著,還不忘行了一禮。
岳以觀沒有說話,倒是旁邊的符炎先暴怒了起來。剛剛還想灰溜溜逃走的大夫此刻像是被點燃的爆栗子,頓時火冒三丈,問候的話不經思索便從他嘴裡罵了出來。
「我***,沈毓真!你**敢!你敢去!我**把你腿打斷了我!我讓你在碧海谷躺個三五年!我讓你三五年下不了地!還他*去**的萬劍窟!****,你給老子死在萬劍窟算了!***,**!」
面對著如此暴躁的符炎,就是岳以觀也難免倒吸了一口氣,只能先將氣鼓鼓的符炎拉遠一些,自己再回來同沈毓真道:「萬劍窟是什麼地方你也知道,即便是大師兄,前往萬劍窟都是兇險之事。你本來便也是外門弟子,武學造詣不深,如今又深受重毒。此時前往萬劍窟,同自殺無疑。難道你要大師兄擔心嗎?」
岳以觀說得很有道理,可沈毓真也有自己的道理,他道:「岳師兄說得極是,可既然如今我已經知道了,便不能坐視不管。難道我要心安理得坐在這裡,看著大師兄為我赴湯蹈火嗎?我不能放下他一個人不管,天下沒這樣的道理!」
看著沈毓真堅定的決心,岳以觀又道:「你不信任大師兄嗎?」
沈毓真道:「我信任大師兄,就是因為信任大師兄,如果大師兄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出事,我都會追悔莫及。」
看著沈毓真的篤定,岳以觀也明白並認可了他的決定。他並沒有再阻止什麼,而是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盒子來,道:「既然如此,這個東西你拿去吧。」
第四十九章
那是一個巴掌大小的小錦盒,看起來是盛裝丹藥的盒子。沈毓真不免一怔,不太明白岳以觀的意思,問道:「這是什麼?」
岳以觀道:「這是我師父練的丹藥,這裡面有三顆。吃一顆可以壓制你體內的毒素,並且可以暫時增大你的內力三天。這三顆便能保證你九天,但是若此後沒有找到解藥,毒素的反噬會比現在更加猛烈。」
沈毓真一邊接過岳以觀手中的錦盒一邊聽他介紹著,再看到這三顆丹藥的時候,便也明白了岳以觀的意思。他心中不免鬆了口氣,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免問道:「岳師兄為什麼會知道?為什麼要給我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