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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毓真閒閒道:「什么小姑娘,你也不會看清楚,那人都三十來歲,躺著的她『爹』看起來跟她一樣大。你是瞎了哪隻眼覺得這是賣身葬父了?你知不知道那兩個人拿著你的錢後來去下館子了?」
這話侮辱性十足,喬放頓時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質問道:「你怎麼知道!」
沈毓真喝了一口酒,道:「我怎麼知道?你跟我打架前一天我就見過你,我還跟著你給錢的那兩個人跟了好久才知道的。」喬放與沈毓真不打不相識,也難怪沈毓真要在信里說喬放看起來有點不太聰明。
然而不太聰明的喬放今天才算是知道了真相,他頓時更加惱怒起來,道:「你!你為什麼不明著告訴我!」
沈毓真道:「這多傷人心啊。」
喬放哭喪起來,道:「那你為什麼現在要說!」
沈毓真道:「我也不知道你們玄教原來這麼困難,還以為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公子呢。如今你師兄在這,也是時候該讓你師兄知道一下你的『豐功偉績』了。」
宇文納的臉色已是鐵青,喬放只覺得渾身冷汗,顯然回去以後少不了師兄的一頓鞭笞了。
委屈的喬放眼下只能趕快多吃兩口菜,生怕再晚一點,連這些菜也吃不上了。
還是周君之聽著笑起來,他喝了兩口酒緩和道:「喬門主有救濟之心也是好事,宇文門主不要過於苛責他。再說飯桌上不便再講這些事情,大家還是先吃飯吧。」
有了周君之這句話,宇文納才算是暫時放過了喬放,一行人重新拿起了碗筷和酒杯。
以橋正里
第八十五章
這一頓飯吃的頗為熱鬧,等著大家酒足飯飽之後,外面的天色已是月上天中。
鎮子裡都逐漸安靜了下來,興益樓在送走他們之後,便也準備打烊了。好在乾元觀對弟子們並沒有落鎖的規定,這倒免了他們要在外面找住宿的麻煩。
許是在這熱鬧的氛圍下,周君之喝的酒有點多。等著從酒樓出來,清涼的夜風一吹,周君之的臉便更紅了。
他也不說話,只是臉上帶著笑意,醉眼朦朧,腳下的步子卻還算穩健。只是相比起平常來說,他卻更願意拉著沈毓真的手,一臉帶著酒氣的傻笑,問什麼也都不說話了。
「師兄?」沈毓真沒見過他這個模樣,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
「師兄怕不是醉了吧。」倒是岳以觀看出了其中的端倪,道:「師兄以前的酒量就不太好,能喝但是喝不多,眼下怕不是醉了。」他說著,便走到周君之的面前擺了擺手,又道:「師兄,還看得見我嗎?」
這話聽起來頗為傻氣,然而周君之如今的反應緩慢,在聽見岳以觀的聲音半晌後才緩緩轉了眼睛過去瞧著他。只是瞧著瞧著,周君之又咯咯笑起來,傻裡傻氣道:「以觀,頭上開花了。」
說著,他甚至還伸手要去拍拍岳以觀的頭。
這便是真醉了,岳以觀也是無奈。他嘆了一口氣,看著沈毓真道:「就是這樣。沈師弟,師兄便拜託你照顧了,我去吧那些人送回去。」
相比起一個醉得安安靜靜的周君之,那些喝上了頭的玄教弟子,顯然要吵鬧地多。
沈毓真不疑有他,恭敬道:「還勞煩岳師兄了。」
岳以觀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又看著那些玄教弟子實在擾民的厲害,不免催促了幾句,聲音聽起來都帶了些怒意喝威脅。這些玄教弟子雖然醉酒,但多少還是聽得出來岳以觀的情緒的。吵鬧了一陣後,他們便也漸漸安靜下來,隨著岳以觀的指引,往乾元觀回去了。
安靜的街道上,一時間便只剩下沈毓真和周君之兩個人。
等再也聽不到那些玄教弟子吵鬧的聲音,周君之卻忽然咯咯笑了起來,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他甚至腦袋一歪,靠在了沈毓真的肩膀上。
「師兄?」雖然沈毓真知道醉酒的人多半沒有自己的意識,但沈毓真還是被周君之這突然的親昵砸了一下。更何況他剛剛也喝了不少酒,雖然有清涼的夜風讓自己清醒了一時,可那本就有些脆弱的理智怎麼禁得起撩撥和消磨。
更何況周君之此刻的模樣實在讓人有些犯罪。
醉酒的人卻不自知,他只是追尋本能一樣在沈毓真的身上蹭了蹭,像是撒嬌似的發出幾聲氣音和笑聲,傻笑一樣道:「毓真,花開了。」
這個季節哪裡會有花。
沈毓真不跟他計較,他深吸了幾口氣,想要邁步,卻被周君之抱得緊緊,似乎生怕他又跑了一樣。周君之甚至撅起嘴,露出一點不滿的小情緒來,水潤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瞪著。
沈毓真當真是覺得腦子快爆炸了,他僵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忍住了自己衝動。眼下既然也走不了了,他乾脆蹲下身,雙手向後背曲去,做了個背負的動作,道:「師兄,我背你回去。」
若是放在周君之清醒的時候,他斷然是不可能接受這樣的事情的。然而對於醉酒的周君之來說,這似乎是一個有趣的好選擇。因此他歪著頭沉思了不消片刻,便笑嘻嘻地撲到了沈毓真的背上。
周君之這一撲完全沒有掌控力道,沈毓真即便是做好了準備,也被周君之撲了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然而周君之卻並不覺得危險,反而覺得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似的,趴在沈毓真的背上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