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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毓真不寫名字,更多的事擔心自己的信件多了,會給周君之帶來不必要的困擾,因而也會用圖畫來代替名字、顯示身份。可若是江湖門派來信,不寫名字豈不是不太方便。沈毓真心中有些疑惑,他不免反覆看了看這封信,眉頭卻不禁皺了起來。
屋子裡,床上的周君之還在睡著。他陷在一團凌亂又柔軟的被子裡,看起來絲毫沒有被天光和沈毓真的活動所驚擾。
看著這樣美好的一幕,沈毓真心中怎麼忍心打破。他不動聲色,又看了看這手中莫名的信件,終於心中一橫,沒有經過周君之的同意,將這封信撕開了。
隨著紙張撕裂的聲音,裡面薄薄的一張紙落了出來。
這張紙不厚,上面也沒有寫很多的東西,只有一首詩。然而這首詩的落款,卻讓沈毓真心頭一涼,整張臉都不由得繃緊了。
那是一朵紅蓮的圖案,甚至還是用硃砂所畫。而就在這朵紅蓮的下面,寫著一個清晰的名字——韓部。
這是紅蓮教主韓部親筆寄來的信!
沈毓真看著這封信只覺得呼吸停止,渾身血脈仿佛都如墜冰窟。
他知道因為自己的出現,周君之已同紅蓮教脫離了關係,原文中周君之成為的紅蓮教主,也由其他人替代。崔知明死後,沈毓真本以為紅蓮教同周君之當是再無干係,可如今,這紅蓮教主韓部,卻將信寄到了周君之的手裡!
狂妄,這實在太狂妄了!
沈毓真氣惱又覺得有一絲的恐懼,就在他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的時候,一邊的床上倒是傳來了些許的動靜。
周君之悶哼了幾聲翻了個身,顯然他已經睡醒。只是剛剛意識回籠還有些不大清醒,他慵懶地在床上,迷濛的雙眼很快便發現了站在一邊的沈毓真。自然,他也發現了沈毓真手裡的東西,以及沈毓真那不太正常的臉色。
「毓真,在看什麼。」
周君之抱著被子,嗓音沙啞地喚他。沈毓真心中一驚,像是被抓包了一般慌張想要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去。倉促間,他甚至只來得及說一聲「沒什麼」。然而沈毓真越是這個樣子,周君之便越是知道那封信至關重要。
「拿給我看。」周君之雖然聲音還帶著慵懶,但態度顯然已是堅決。
沈毓真頓了頓,直到此刻自己不可能再瞞著了,因此也只能順從認命地將手裡的信件拿了過去。在扶著周君之起身的時候,將這封信遞給了他。
周君之剛剛睡醒,臉上還帶著饜足後的疲憊,可當他拿到這封信,看到信上紅色的蓮花與韓部的名字時,他的臉色也一瞬間陰沉了下來。
這陰魂不散的紅蓮教,當真是實在令人厭惡。
「這封信是哪裡來的。」周君之詢問道。
沈毓真如實道:「是外面一個道童送來的。」這些收發信件的小道童只不過是乾元觀內的小跑腿,他們通常都是與觀中弟子或者來往乾元觀的信差對接,因此若是想要問詢這封信具體是哪裡來的,幾乎是不可能得到回答的問題。
周君之也知道這其中的道理,因此他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
還是沈毓真終於忐忑不安地開口,道:「師兄,不管這封信是哪裡寄來的,師兄都要答應我。不管這個韓部說了什麼話,要師兄做什麼事,師兄都不要自己去。師兄一定都要告訴我。我不想師兄再陷進紅蓮教的事端里!」
他好不容易與周君之修來了今日的成果,怎麼可能再看著周君之陷入漩渦之中!
周君之聽出了沈毓真話中的激動,透過那雙眼睛,看見他靈魂上的焦慮和不安。然而周君之的眼底卻顫動了,他像是看到了什麼他最不想看到的畫面,擔憂和惶恐讓他久久沒有開口。
片刻後,他才像是回應沈毓真一樣,開口說了一聲「好」。可他說完,卻又垂下了眼帘,靠進了沈毓真的懷裡。
沈毓真擁著他,安撫著他的發和脊背,沒一下都格外珍稀,生怕錯過這令人溫存的時光。
第八十七章
韓部所寄來的信件雖然詭異,但在玄教與乾元觀比武將近的時候,這封信也被暫時擱置了下來。
而這個消息,不出幾日便在整個江湖武林傳開了。
如今,柳江清與乾元觀的關係,已不是什麼江湖秘聞。這位曾經的乾元觀天之驕子,不僅脫離乾元觀,現在更是要同乾元觀爭個高下。縱然有人覺得他欺師滅祖,但更多的人,卻確實想看看,當今的玄教有什麼特別的能耐,能一直叫囂著要取代乾元觀。
也正因此,鳳鳴山這座平日裡並不那麼惹人關注的山,如今山下的鎮子已被各路江湖人士擠得水泄不通。
而隨著時間的臨近,乾元觀中的準備安排,也在緊張而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或許是因為這場比武的特殊性,也或許是因為對手是玄教,南宮玉的態度是堅決親自前往,縱然幾位長老都持反對意見,可觀主的態度到底是不容動搖的。最終,深知南宮玉心思的幾位長老也不再勸說,只能嘆息著讓南宮玉多注意自己的身體。
畢竟乾元觀,還需要南宮玉來主持。
南宮玉當然不會忘記自己身上的職責,與此同時,在與玄教的多次對接中,比武的流程也基本確定了下來。
本次比武分三天進行,每天進行五場,每場勝利的一方加十分,在最終一場進行積分累計,積分最多的一方將是本次比武的優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