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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炎的話足夠直白,也足夠讓沈毓真陷入沉思。
看著沈毓真臉上思索起來的表情,符炎也知道自己不用多說了。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端起剛剛放下的東西道:「你也不是傻子,能領悟新的武功,這腦子自然也是沒問題。我的話點到為止,正好這些天你也要養病,就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走了出去,獨留下小屋裡的沈毓真在床上躺著。外面傳來了鳥叫,這吸引了沈毓真的注意力。
周君之在做什麼呢……他忽然這麼想了起來。
第六十一章
乾元觀里,周君之的情況並不好過。
如果仔細想想,這相當於是被沈毓真趕回來了。周君之可是乾元觀的大師兄,就算出身不好,身份也是尊貴。再加上周君之脾氣好,觀主和長老們看著他長大,他又看著下面的師弟師妹們長大,大家都是禮貌謙遜之人,哪裡會有趕人出來這種事。
也就是沈毓真,仗著周君之的喜愛,敢為所欲為。
岳以觀可是氣的牙痒痒,就算他多少知道一些兩人之前情感的問題,可這沈毓真做得實在是過分。他什麼時候見過周君之這樣失魂落魄的模樣,這一路回來,周君之都沒有說過話,神色更是哀傷。別說是岳以觀了,就是路上隨便遇上的弟子,都不免關心大師兄的狀況。
周君之像是看不見這些人似的,自然也聽不見這些人的關切。岳以觀約莫也是心情不好,冷著一張臉對帶來愛答不理。他們乾元觀這位二師兄的脾氣也是出了名的,瞧著他如今這張冷漠的撲克臉也沒人敢上前搭茬。漸漸地,想要來詢問關切地弟子便也都不敢上前了。
周君之並沒有在意這些變化,他只是兀自往上清宮走著,畢竟他已經答應了南宮觀主,回來以後要將事情講清楚。
岳以觀雖然心情不好,冷著臉,可自然也不放心他一個人去,只能跟著往上清宮去。好在越往上清宮去人便少,岳以觀的心情沒有那麼煩躁了。只是瞧著周君之的模樣,心中還是有些不滿。
「師兄」,岳以觀跟他上前,道:「我看那個沈毓真實在不知禮數,這種人師兄也不必跟人講道理了,不如我讓符炎在藥里加點東西,讓他好的慢些吧。」
想來符炎也是看沈毓真不爽,岳以觀要是讓他這麼安排,他肯定滿口答應。
周君之這次聽到了,反而搖了搖頭,道:「他已經傷得那麼重,好不容易解了毒快好了,便不要折磨他了。」說著,還嘆了口氣,看著眼前高聳的上清宮,道:「他也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便讓他好好休息吧。」
這種委曲求全的模樣,讓岳以觀更加不爽起來,道:「師兄,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嗎?他不過就是個外門弟子,這樣未免太給他面子了。」
周君之搖了搖頭,道:「不管是內門弟子還是外門弟子,我作為大師兄都要一視同仁。」
「這不一樣。」岳以觀皺眉道,「師兄喜歡他。」
一說到這個,周君之的眸子不免動了動,可他顯然已經不太想繼續說這個話題,而是往上清宮地方向走去,道:「快些走吧,觀主師父還在等我們。」
周君之這麼一說,岳以觀也無法了,只能跟著他往前走。上清宮中,南宮玉果然已經在等著他們。周君之拜見了師父,便一五一十將萬劍窟中發生的事情同南宮觀主說了明白。
或許是因為周君之靜如止水的表情下掩蓋了太多的心碎,又或者是因為他之前已經對萬劍窟中的事情有些耳聞。南宮玉只是靜靜聽著,並沒有打斷周君之。
等到周君之將一切都說完了,南宮玉才不免嘆了口氣。
他原先設想著,這個沈毓真若當真是有能耐,周君之又看好他,便將他提拔上來也不錯。兩人若都是有情有義,以後或許還能湊成一對佳話。可如今看來,事情卻遠超乎了他的預料。
終究還是想得過於美好和簡單了。
南宮玉看著周君之疲憊的模樣,心中多有不忍,還是道:「事情我都知道了,君之這些日子也是辛苦,暫且回去休息吧。」
然而周君之並沒有動,他依舊垂首站著,看起來搖搖欲墜卻又堅忍不拔,甚至不甘心道:「師父,弟子既然已經回來,便可以著手觀中之事,還請師父和各位長老將弟子拖欠的事務交還給弟子吧。」
周君之如此請命,南宮玉怎麼會不知道他心中是怎麼想的。情傷之時最忌空想,周君之這是想要用大量的工作來填補自己的思緒,好讓自己不至於太多想。
然而南宮玉並沒有贊同自家徒弟的懇求,他搖了搖頭,道:「你剛從萬劍窟和碧海谷回來,這些日子都來不及好好休息。如今正好得閒,便好好休息為好。雖說咱們都是習武修道之人,可身體不能廢。若是這樣沒日沒夜的操勞下去,到時候損傷了根基,又如何東山再起呢。」
南宮玉顯然是著眼於未來,畢竟他本身就在這方面吃過虧,才落得今日這番境地,因此他自然不想看到周君之再重蹈覆轍。
周君之多少也知道南宮玉的用意,他自然也是聽話的,可是心中怎麼會甘心。聽著南宮玉說的話,周君之默不作聲地抿緊了唇。倒是一邊的岳以觀走上前來,主動道:「觀主,大師兄休息這些日子,弟子可以幫忙打理觀中的事務。」作為乾元觀的二弟子,岳以觀也處理過觀中不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