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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洗大街,也將火燒的痕跡都修補完了,正式發下官文,另當地逃外避難到隔壁兩郡的百姓趕家回城,且供給一月免費的官糧米粥,免十月的賦稅,便他們修養。
同時大肆宣告神女並未改嫁,仍為天定的漢室國母,由此先給了這些百姓一枚定心丸。
至於朝廷,他只要將她一同帶回宮,那些吵個不休也要給他閉嘴。
成親之後,長幸的地位再無人能質疑。
而回宮的日子也已經定了下來。
一切順利,正是阪上走丸、徑情直遂之時。
偏巧長幸又為竇矜送了一丈高風——夜襲之後他許久未開葷,為了養傷一直被勒令禁慾,最多過過嘴癮罷了。
回宮之前能與長幸在溫泉邊逍遙個幾回,體味一番欲仙欲死的滋味,也可謂是美上添美。
宮中的人一來接應,竇矜的排場便恢復如初,不再拘泥於那一方衙驛之中。
西濟多高坡,他們夜襲當晚能掉在懸崖之外,也是拜此處的地形所賜,好的便是生出許多滋養人的溫泉池,這晚天子外臨泡泉,這池外有不少人嚴防死守。
往內去有些輕微動靜,池內被人提前鋪就了柔軟的毛毯,精緻的燈火繚燃。
暈炊的熱泉里浸著男女,衣服散在一邊的毛毯之上,被熱汽蒸騰地看不清顏色,上頭的金絲銀線閃著光。
長幸的頭髮為防弄濕全都盤在了頭上,幾縷碎發黏在頸旁,襯得她人黑是黑,白是白。
她站在水裡,輕手輕腳地掀開竇矜的底衣低下頭去仔細瞧了瞧胸口,又捏著他肩膀去瞧了瞧他背後。
血洞閉合,漸漸張出了粉色的新肉,摸起來有些凸起,長幸輕輕摸著,問他,「癢嗎?還疼不疼?」
「不疼,癢得很。」
他咽了咽口水將那手帶到水下,長幸一曬,捧住他的臉,「那你這次動作必須輕一點,要不然傷口開裂就糟了。」
原來是為這個,「嗯。」他答應一聲。
......
俯身跟她換了幾口津液,「夠輕了?」
「嗯.......」水花濺地嘩啦響,長幸俯下身,親了他眼睛一下,「我想試試在上。」
竇矜大樂,「那便依你。」
這一刻,他被她征服,願以九五之尊拜倒在她裙下,當她的裙下之臣。
平靜的面上倒映出無邊瘋狂的私密景致。
最後,她游脫了水去,綿軟無力,渾身如被人拆開。
竇矜摟過失神渙散,還在抽動的她。
一手撥開她的發落下碎吻,「回宮之後我們立即成親,我有個養子的人選,那嶺北的淮陰侯之子你還記不記得?才一歲多,你偏說他和我長得像,既然他父母不在了,我們將他帶到宮中去養著,好不好?」
夜裡寒禪,有蛙和夜鳥鳴叫,他們浸在濕氣里本是風花雪夜的良宵,該慢條斯理來品味了。
他這陣子憋的辛苦,有使不完的力氣。
再開始時,長幸渾身抖著,不知是不是冷,縮到了他懷裡不肯動。
饜足過一回,他也不再猴急。
抬手拍了拍她的後腦勺,問她,「怎麼了?」
「你是怕,還是覺得冷?」
「我殺了人。」她忽然說。
竇矜有一瞬的沉默。
一手將她的臉抬起來,平靜道:「別想那些。」
長幸搖搖頭,「我殺了永帝,殺了秦婁,還殺了一個張兵。」
「我知道。」
「我有些害怕,我害怕我會繼續殺人。」
底下的動作忽然而起,引得她細細喘息,沒工夫再胡思亂想。
竇矜親了親她臉頰,輕柔哄她,「有我在,不必害怕。」
長幸點了點頭。
......
夜的涼意襲人,兩人不知疲倦,在半遮半掩的星漢下交纏,她一直躲在他懷中,仰著脖子,汗水浸潤面頰,任由他痴迷地吻遍她的脖頸,不斷用力,發著滿足的喟嘆。
第1章 人生何處去
被收復後的西濟每日接受眾多的流民,因竇矜常住在這裡養傷,衙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底下大小官唯獨不敢怠工。
緊趕慢趕,在竇矜回宮之前不僅提前竣了這原民回住的長城之功夫,還將那塊刻著千字文的石碑也造好了。
千字婢,是這凡塵中,不悔的千萬人用他們的血肉所雕刻。
其形容似臥虎,又似藏龍,兩塊巨大的漢雕鎮在西濟的邊防兩邊,為歌詠打退匈奴的勝利,也是停悼那些犧牲了的勇士。
上頭按著百家的名姓羅列出了犧牲的將士,而最高處的,便是:漢鏢旗將軍,孟古。
竇矜養傷時不厭其煩的以自筆抄錄,字字親力親為,只為那日牆角下,小兵臨死前的一句不悔。
石匠按照他的字跡筆畫,雕刻出一段餘韻悠長的漢字風流和帝王氣度,落在長幸眼中,不弱於是一個後代可訴可拓的範本,也是她的竇自述真正長大了,懂得了向下悲憫和體恤的證明。
今日千字龍虎碑落地開彩,是工程交付的大日子。
天子重傷事關社稷穩定,是不會公開表談的,因此外人不知竇矜受傷。
他趁巧借著養傷躲起來與長幸廝磨,偷得了幾晌盡情又放縱的歡愛,在戎馬倥傯的光陰里過了一段好天良夜的閒散神仙日子。
如今身子痊癒,也是時候出去重新做回一個百毒不侵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