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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見,就是最後一面了,我如今只想帶著裊裊長大。」
她慘笑一聲。
「女君子,我母親位卑人輕,父皇又薄情,自小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我母女兩個能ᴊsɢ在宮中自保。
父皇扔劍讓他自殺時,我頭都磕流血了也沒辦法讓父皇收回成命。
後來我有了權利,本以為可以得償所願,可走的越遠困的越深,能陪著我的只有冷冰冰的金銀宅田,我還是得不到我想要的。
這個長公主,我當得太累……」
劉太妃前年疫病去世,已經葬於先帝皇陵。
其餘的一些太妃遣散的遣散,出家的出家,竇矜為先帝戴孝三年未發婚娶,竇玥以下的公主們也多半還未曾出閣,後宮無人領頭。
群臣一番討論,最後一致先要求竇矜立後納妃不可再拖。
竇矜在朝中承諾,關山討伐一戰結束便立即納後。
隨即大臣們才考慮皇后印璽在竇矜納後之前先交給誰管,交頭接耳。竇矜於上首緩緩開口,「眾位相公。我有個人選。」
晚間。
「你讓我管家?可是我經驗不足。」
「嗯,我把程藥留給你,宮內會讓元玲協助,不喜歡和她多說那就去問竇玥,等會兒我給你個宮牌,我不在時你出宮會方便些。」他自己脫了鞋襪,換上輕便衣服。
除了正式場合,竇矜還是那個怪樣子,不喜歡留人在身邊伺候,什麼都自己來。
長幸拿著她寫了一半的考古札記坐到他身邊,元玲是三公主,竇玥之下,二公主遠赴他國和親,三公主喪夫守寡,「聽說她養了幾個男寵在別院。」
「嗯。」
「她風流嗎?」
「風流?」竇矜哼笑了聲,邊換衣服邊盯著她,那眼神......
她預感不妙,抄了書就要跑,被他攔腰抱回來,腰間的環佩因此敲得叮噹響。
他將她臥倒在鋪席上方,控著腰。
昏黃的燈火為她本就嬌柔的面龐和肌膚渡了一層暖融的清光。
煙紫暗花的領口微張著,自脖頸往下到鎖骨的那片肌膚平滑無暇,細膩如羊脂,未佩戴任何項鍊,只有兩隻耳上的長玉墜環勾在烏黑的發間。
「幹嘛呀。」她微微有些羞靦,也並不抗拒。
竇矜的臉靠近,靠近,在只差一隙的間距停下。
而後用他的臉從她的額間到下巴緩緩蹭過,眨動眼睛時,那長長的睫毛都會掠到她的臉頰,癢得她難耐,溫熱的鼻息一會兒分開,一會兒又交融在一起。
好幾次他的唇擦她的唇而過,就是沒有進一步動作。
那手也自她的腰間緩緩往上,隔著織花的衣料緩緩撫摸過她的手臂。
因為癢她便躲了一下,縮了下身子,那手又趁機在脊上來回,拂過她脊椎的每一個骨節,長幸微微哼了一聲,顯然受不了這種要命的撩撥,在他埋進脖頸輕咬,手碰上自己右邊的豐軟時急忙忙地抓住了。
酡紅著臉喘了口氣,看著屋子裡上方的房梁,「竇咕咕,跟我念——。」
那聲音一出,如浸泡了酒的琴弦,脆而帶甘,很有小女兒家的嬌媚味道。
「嘶,」下秒脖間便刺刺得一疼,竇矜又下嘴咬了一口,她才要罵他是狗,被他以口封緘,那舌頭趁她張嘴就靈活地鑽了進來,肆意攪動乾坤,犯上作亂。
這個吻深而纏綿,讓她幾欲窒息,吻時聽得水聲淫靡,她耳朵燥紅,紅透了,分開時還拉出了一條長長的銀絲,穢欲至極。
被吻的七葷八素的長幸,怔怔地看著上方的他作亂後迷亮如碎星的笑眼,倒是難得一見的風景,他暢快道,「元玲風流與否我不知,但若是你想要,我奉陪。」
「滾吧。」長幸賞了他一個漏風掌,不過不疼就是了。
就這麼卿卿我我小打小鬧的,到了要開拔那日。
空中落下潮濕的細雨,至使宮內御道也被淋得漆黑髮亮,略有水光。
孟常等人整裝待發,披甲帶盔,幾名將領後是萬人的軍馬齊齊上陣,在祭天台前黑壓壓的一片。
天子親征,士氣空前高漲。
天子與臣軍以酒為盟,響應號召的聲響驚天動地,震如金鐸,這便是軍誓。為祈願勝利凱旋,還會祭祀神靈,以血作誓,屠宰牛羊,兵器,戰車、戰鼓都要淋上牲血,以求神靈保佑。
長幸既作為一國里天派的神女,這儀式交給她最合適不過。
蕭瑟悠長的笛音里,還和著樂奴們低吟而不知所謂的頌歌,她冒著小雨在兩隊人的跟隨中緩緩走上了祭台,衣擺搖曳遼闊,藍色長袖以白棉收口,眉染煙黛,眼尾掃青,唇中輕點一紅,及腰長發垂在腦後,兩縷絲笤垂在耳邊。
外人看去神秘又聖潔,沉重的衣物對她卻是一種繁重的上刑,連手腳都無法自如活動。
進行完了祭天地儀式,又勺起那腥熱的羊血。
這時竇矜的手忽然握了過來,與她一起,將那血灑在了象徵部隊的兵器,戰鼓之上。
天子攜神女共行這一幕立刻戳中了底下萬千士兵的腦神經,每喊一聲「必勝」,發出的嚎叫都萬分壯闊,幾乎震破在場其他人的耳膜。
儀式一結束,竇矜親自攜了她的手下去,到崇德殿。
崇德殿內早聚集了一批大臣。那玉璽被全則所端,弓著身避在幾位大臣身後待命,首當其衝站在最前面的便是大宰相張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