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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幸道,「這樣的效果已經很好了,要讓他們敬佩你相信你,是要拿出行動的,要徐徐圖之。」
「你表現的機會馬上就到了。」
竇矜觀察那攤開的輿圖,他將上頭帶著王字的標子又推進了一些,越過了護城河。
沉吟,「太快了。」
「最快什麼時候?」
「今晚。」
長幸心中一窒。
「得疏散城中居民,他們還不知情。」
「程藥已經去辦了——」
「找好藉口,不然居民會恐慌的。」她趕緊提醒道。
竇矜被她這一急切的打斷,有些惱怒,「我想到了。」
一副面色不愉的模樣。
這可不成,他們才合作第一天,以後還來日方長呢,長幸勸說他,「你能不能別總是臭著一張臉。」
「那你別打斷我的話。」
一大半的政治交給了他來挑,那是足足三萬多的大兵。
沒人火燒眉毛了還不煩的,竇矜壓力大了有點急躁也在理,長幸可以理解。
抿抿嘴示好,「我下次注意啊。」
梁子挑過去了。
他覺得她穿成這樣花里胡哨的,又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晃得比平時都要讓人眼花繚亂,想要支開她。長幸如一隻春日亂入的桃花,蓬勃而生機,但開的不是時候,他嫌煩。
遂說,「我為你ᴊsɢ配了四個婢子,方才不是還在你身邊?怎麼不跟著了?」
「我不習慣人跟著。」
他嘆氣,落在長幸眼裡,又是一副老氣橫秋的做作樣子。
表情豐富了不少。
竇矜越過她,喊全則去將那四位婢子叫回來,「你以後要習慣,讓她們帶你在各宮外走走。」
「大軍要進城了,我這時沒心情逛街。」
「熟悉一下宮中地形,今日若有意外,你也好隨時應變。」
天色逾晚的時候,她帶著四個婢子登了高。
耳邊是窗沿的金鐸敲響之音,長幸眼跳遠處的紅光,第一次能夠欣賞這裡的晚霞。
霞光鋪射整個曹陽,紅艷艷的非常柔美。
她的視線跟著霞光流轉,從左至右,依次掃過方才逛到的各個宮廷院落,圍欄石路,花草樹木,掃回近處時,程藥正好走出。
他自下而上遠望,望見了那個遙不可及的纖長身形,臉上掛起笑容,朝她微微一拜。
長幸與他頷首。
程藥與跟著的書童說了話,將手中東西一併丟給了那瘦小的圓臉書童,往城牆內門而走,很快看不見了。
長幸咦了一聲趴著半身往下望,發現他確實是往樓上來了。
程藥好像不怕她,別的人喜歡跟她客氣,程藥不同,他一開始就撞到了她不說,後邊還特別喜歡同她開玩笑,一應一和來回答眾人的問題。
春日還是晝短夜長,程藥小步慢走,爬完九層高塔的樓梯後,方才還垂目的晚霞已經落了大半。
一位高個子的婢女熟悉這裡,去燃了一隻火把,剛燃起便被一邊的長幸攔下,讓她趕緊把那隻滅了。
城外有待命埋伏的將士,長幸不敢引起誤會。
「我怕被人錯認成報信的烽火。」
那婢子喚作辛資。
她忙稱是。
程藥才到,長幸遺憾地告訴他,「晚霞已落,無景可追,馬上要看不清階梯,我也打仗下去了。你呢?」
程藥躬身一行後,便挺直了身子,「我當然是陪女君子下去。」
長幸和其餘婢子都被他的言語逗笑了。
看著儒雅,怎麼有點中二。
「你一上一下的,不覺得白白辛苦麼。」她問他。
程藥的嗓音如一縷清風,緩緩道來,「殿下斥我身體孱弱,孟小將軍也覺得我是軍師的腦子、病秧子的身,這幾日,我尋了時辰便鍛鍊,爬樓能強身健體,還能同女君子說上幾句話,沒有什麼不好的。」
長幸呵呵而笑,「好叭。」伸手示意,「那你我一同下去?」
程藥也樂了。
「好嘞。」
一行人正要下樓,忽見對面高台燃起火焰,一個士兵吹了號角。
那是,烽火。
得了號角和信號,底下的大鼓密敲。
霎時間,平靜的宮內有穿馬聲過。
二人鬆快的面色都是一斂。
程藥道,「是反軍。」
長幸提起裙角,轉身飛速下去,「去未央宮,他們提前到了!」
第1章 相救後相擁
幾人跑下城樓後,有兩名士兵驅著一架車馬來接應他們去與竇矜會和。
那馬兒飛奔起來。
車軲轆嘈耳,風俗掀起布簾,長幸看見那空中所射的信號彈划過,如末日的彗星,刮破雲層窺見一點裂縫,她的心中也忐忑不安。
火把燃著了宮內外,遠山情況不明,兵馬的撕叫是城外傳來的。
程藥判斷,「孟小將軍已經與他們交手了。「
御軍集中到了宮內設法,城外駐紮的正是孟嘗親自所帶的部隊。
「王相雀能這麼早,看來偷偷走了水陸,沒有水兵攔截嗎?」她此前聽他們談論,水上也有水關,隔五十里便有船舶的人把守查驗,護城河外也應該有官兵才是。
這個問題,程藥暫時也沒法兒回答,但按照往日經驗,「也許是城內那官僚叛變了,故意放進來的。王賊打的是清君側的名義,這只不要臉的潑猴兒一路上都在集結部隊,起義的流民不知內情也加進去了,就如滾火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