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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上雨也察覺到了,賠了笑臉:「生氣了?不是吧,我這人就是心直口快,你難道還不知道我沒壞心思的。」
他一副敷衍的樣子:「好好好,我的錯,我的錯,彆氣了,坐下吃飯吧,我這不是擔心你嗎,畢竟你和大家都不一樣。」
他伸手想把徐洲白拉回去。
徐洲白再一次問自己,池上雨小時候有這麼討人厭麼?一定沒有的,如果有自己也不會和他成為朋友,不過仔細想想,好像小時候他就經常說,你是小啞巴你就老老實實跟在我身後就行,我一定不讓別人欺負你。
小時候的自己,在意的是後邊那句。
現在想想前面那些話,挺讓人不是滋味的。
他沒有理會池上雨離開了餐廳。
池上雨嘴角撇撇,然後笑呵呵的看向其他人,一陣搖頭晃腦:「瞧瞧這小脾氣大的。」
大家都沉默著,沒人配合他表演。
池上雨也不在意,他們就是碰巧參加同一個遊戲而已,等遊戲結束誰認識誰,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大口,別說這包子還挺有味。
但是他沒吃出是什麼餡,垂眼看去就看到了裡面翻翻滾滾的蛆。
「操!」
池上雨猛地把包子扔了出去,扭著頭吐了起來。
他這一下子把旁邊的人都嚇到了,劉培注意到他扔出去的那個包子,頓時變了臉色:「他的包子裡都是蛆。」
說完,慌張的向自己的包子看去,裡面是色澤鮮艷的魚香肉絲。
他鬆了口氣,不過也吃不下去了,胡婷忍不住乾嘔著,大家都離開了餐桌。
管家盯著他們這邊,神色上的疑惑越來越嚴重。
徐洲白不知道餐廳發生了什麼,他經過一段掛著很多畫的走廊,再一轉視線豁然開朗,是一個玻璃花房,裡面的花不分季節的開著,他雖然看不到顏色,但也知道一定是奼紫嫣紅的十分好看,還種了幾棵樹。
到了這裡徐洲白的心情一下就變好了,他順著石子小路,瞅瞅這朵花兒,看看那朵花兒,怎麼會每一朵都開得這麼好,比他花店裡的花要好多了。
慢慢地來到了玻璃花房中間的柳樹旁,這棵柳樹都快撐到了頂上去,枝條安靜溫柔的垂著,徐洲白站在這裡仰頭向上看去,天空就像真得一樣,大好的陽光灑進來落在身上也是溫暖的,他閉上眼睛享受著。
垂在他身後的柳條悄悄動了動,宛若一條手臂,摟住了他的腰肢,那柳條尖尖還抬起又落下,很是愜意。
徐洲白在這裡待了好一會兒,直到王峰找到了他,過來和他說了餐桌上的事情。
徐洲白聽得犯噁心,這個池上雨怎麼這麼倒霉,做噩夢的是他,摔倒的是他,吃到蟲子的還是他?
這個遊戲是不是針對他?
王峰:「這裡真好看。」
他瞧著這些花想起了好笑的事兒,「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又尷尬地撓了撓頭,解釋道:「就是想起我哥了,我有個哥哥,有一年心血來潮就非得要養花,結果養一盆死一盆,最後養來養去,只養了一盆仙人掌,有一次還不小心扎到了他。」
他說著說著就笑不出來了,瞧著身前不遠處的仙人掌:「不知道我哥他現在怎麼樣了?」
徐洲白緊抿著嘴唇,他該把王強的事情告訴他的,但是要怎麼說出口,要怎麼說出口王峰才會不太受傷的接受這件事情?
王峰忽然著急的拍了他兩下:「你快看,仙人掌開花了!」
徐洲白抬起頭,原本光禿禿的仙人掌上面忽然出現一個花苞,正在慢慢綻放,那一瞬間他覺得王強回來了,眼淚不爭氣的掉下,又連忙低下頭偷偷擦掉眼淚,眼珠忽然一轉,瞧著彎著勾在自己腰上的柳枝。
這柳條好奇怪?
把柳條從腰上拿了下去。
這根柳條居然偷偷抱他。
王峰:「原來仙人掌開花這麼漂亮,等見到我哥,我得告訴他一聲。」
徐洲白猶豫了,如果自己不告訴他,他是不是就會一直以為王強正好好的在這世界上某一處活著,至少也是一個念想。
王強,蕭一,你們覺得我該把這件事告訴他嗎?
他在心裡默默問著不會有人回答的問題。
倆人在這兒待了一會兒就回去了,徐洲白想了想還是來到了池上雨的房門前,手裡拿著他從管家那裡要來的一點水果,敲響了房門。
「誰?」池上雨疲憊又警惕的聲音響起。
徐洲白還真沒法回答這個問題,只能又敲了幾下房門,裡面響起不耐煩的罵聲,那一瞬間徐洲白想回去了,但再一想他不知道是自己,自己不需要主動領罵。
裡面響起蹦躂的聲音,門打開一條縫,池上雨見是徐洲白後第一反應也沒太開心,不過很快就提起了笑臉。
打開門:「洲白,你來看我了,你不知道我……」
徐洲白抬手打住他,他真得不想再聽一遍吃蟲子的事情了,舉起手裡的水果盤,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池上雨瞧著這些水果:「洲白,還是你惦記我,小時候我沒白照顧你。」
他伸手去接,剛接過,原本飽滿新鮮的水果瞬間爛了果皮,變成乾巴巴的爛果子,徐洲白倆人大眼瞪小眼的傻了。
下一秒果盤就回到了徐洲白手上,池上雨退了回去關上門:「我就不吃了,我累了,先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