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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江逾白被驅逐出京之後,北典府司的人便沒再盯著他,所以沈蘊玉也不清楚江逾白去了哪兒,後來翻出了假銅錢案件與江逾白有關之後,才又重新開始查。
「回大人的話,江逾白人沒走遠,就在京郊的一處客棧中落腳呢。」小旗道:「聖上給江逾白下的旨意只是離京,並沒有要求他需日以繼夜趕路,他便以他庶弟腿腳未好、急需養傷為由,一直耽誤著時間。」
很好。
沈蘊玉鋒銳的薄唇微微勾起,他站起身來,語氣平和的道:「召集人馬。」
他要親自去郊區把江逾白逮回來。
「是。」小旗領命而下。
這一次,北典府司傾巢而出,挑出了足有上百人的隊伍,個個殺氣騰騰,飛魚服繡春刀,夜色之下整裝待發。
沈蘊玉最後上馬,立於隊伍前,左手握於刀柄上,「錚」的一聲,繡春刀出鞘。
其後的錦衣衛同時握刀出鞘,一聲聲「錚嗡」響徹整個北典府司,院中肅殺之氣直衝雲霄,驚的在旁邊廂房中休憩的何采從淺眠中醒來。
她披上一件衣服,扶著器物慢吞吞的爬起來,挪到窗邊,推開窗往外看,便看見北典府司那幫錦衣衛滿身殺意的衝出門去了。
不知道要去哪兒。
她看著外頭黑壓壓的天色,嘆了口氣。
北典府司的人把她留在這裡,名義上是辦案,實際上是圈禁,她什麼都碰不到,昨天好不容易逼開沈蘊玉的嘴,能碰到個鄭橋,以為自己能挖出來點什麼東西,但她蹲守了一夜,硬是什麼都沒挖出來,反倒被那些血腥頂的胃裡翻湧,回來又起了高熱,躺下就爬不起來了。
現下要不是被外頭的動靜驚醒,她現下還醒不過來呢。
眼瞧著那些錦衣衛們出了北典府司的門,何采擰著眉在窗前站著,在心裡思索她該怎麼辦。
她這幾日也琢磨過味兒來了,這案子跟她其實沒什麼關係,她只是掛了個名,實際上是沈蘊玉在全程操辦,她的死活,都掛在沈蘊玉的身上。
沈蘊玉不讓她查案子,她就什麼都做不了。
何采嘆了口氣,越發煩躁。
生死的大鍘就壓在她的腦袋上,可她偏生就只能等著。
她垂眸思索的時候,一道人影突然在她面前出現,然後飛快從窗外竄進來,並用手掌捂住何采的下半張臉,道:「何大人,是奴婢。」
何采驚悚的看過去,發現是個老太監,他是一直跟在帝姬身邊的老人,也是為數不多的,知道何采的真實身份的人。
這是康安帝姬的心腹。
何采竟不知道他有這麼一身好功夫,竟能自由出入北典府司!
「何大人,稍安勿躁,老奴有兩句話,要來替帝姬問問您。」
老太監等到何采冷靜下來、不會發出動靜之後,才問了一些關於案子的問題。
何采一問三不知。
她唯一能夠提供的,就是關於鄭橋的事。
「鄭橋鄭大人,似乎知道很多關於案子的東西。」何采道:「沈蘊玉審訊過他之後,便帶著很多人出去了,方才您應該瞧見了。」
老太監垂眸沉思了片刻,道:「帝姬有意安排您跟江大人見一面,您這邊能抽出時間嗎?」
何采更是搖頭:「我抽不出來,您也瞧見了,我身受重傷,北典府司跟籠子似的關著我,外頭一直有人巡邏,我鬧出點動靜都有人看。」
老太監點頭,道了一聲「何大人保重」,然後便由來路翻出了窗戶,幾個起落就沒影子了。
何采站在窗外往外面看了一會兒,只能嘆息,這一次,她是嘆自己的無能。
她什麼都幫不上帝姬。
在何采與老太監簡單交流的時候,沈蘊玉已經打馬出了麒麟街。
他本欲帶隊直撲郊外,但是在經過康平街的時候,手臂卻勒了馬。
馬蹄驟然停下,他身後的錦衣衛也跟著立刻勒馬,一雙雙眼詫異的看向他們的指揮使。
月色之下,他們指揮使的玄袍飛甲與赤色飛魚服在粼粼發光,指揮使那張如玉的臉冷漠的掃了一周之後,突然和他們比了一個「靜候」的手勢,然後轉動馬韁,走進了康平街。
一群錦衣衛便在街巷中安靜地站著,牢牢地控著手裡的馬,一個馬蹄踩動的聲音都沒有。
沈蘊玉進康平街後,孤身一人入了石家。
他遠遠便瞧見石清蓮在窗邊等候,她興許是為了顯眼,沒有將燈掛在樹上,而是掛在她的聽雨閣上,那盞燈就在她的臉幾丈旁邊,燈被風吹的搖晃,橙亮的光芒便在她的半張臉上搖來晃去,將她明媚的五官綴上一層光暈。
何其美妙。
他瞧著石清蓮的時候,石清蓮也瞧見房檐上的他了,小姑娘一笑,便比天上的月亮都亮,遠遠的向他招手,兩隻胳膊急迫的從窗內伸出來,像是迫不及待想跳進他懷裡撒嬌一般。
他的小狗崽
子,不知道在窗口處等了他多久了。
沈蘊玉瞧的心口滾燙,他自房檐上掠過,撲到她的閣外,踩著她閣外一寸左右長的窗沿,道:「今日月色頗好,石三姑娘可願隨沈某出去遊玩一趟?」
石清蓮看不出來這月色哪兒好,秋夜外頭冷著呢,但沈蘊玉說好,那就是好,她當即便抬起手,兩手先搭上沈蘊玉的肩,然後才道:「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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