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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敲著桌面,突然想起假山那一日,石清蓮聽見金襄的聲音時發抖的樣子。
若是他抱著石清蓮,聽見江逾白的聲音的話,她會被嚇成什麼樣呢?
寂靜的深夜裡,沈蘊玉端坐在書桌前,月色下的人還是那張出眾的臉,還是那副平靜的模樣,但是獨屬於雄性的劣性根與獨占欲在叫囂,順著他那一副皮囊中鑽出來,一點一點,纏繞上那隻美味羔羊。
他並非是什麼好人,能在北典府司混下來的,每一根頭髮絲上都沾過血,平時到了人前還能裝出來一副按規矩辦事的模樣,實際上背地裡什麼髒事都干,排除異己輕車熟路,殺人放火家常便飯,毀屍滅跡拿手絕活,十八般刑具使的比刀都方便,若是他不想要便罷了,可當他想要時,所有世俗的規則與道德律法都束縛不了他。
貪念一起,便不會回頭,再一翻過石清蓮的生平,他便已在心中鉤織出了一張大網。
他不急。
他要一點一點,扒掉石清蓮的每一層防備,把人餵熟了,讓石清蓮主動爬過來,盤繞著他的脖頸求歡。
有些人啊,以為自己是掌控者,在逐漸誘惑羔羊入局,卻渾然不知,那美人如蛇,悄無聲息間,便勒頸纏骨,死不鬆口。
一場情意械鬥,你拉我扯,輸家都不知道自己輸了,還在抱胸而立,鳴鑼敲鼓。!
第15章 撿寶貝
次日,清晨。
大概是因為昨日沈蘊玉賣力伺候的緣故,石清蓮醒來時渾身舒坦,前幾日的空落都被填滿,整個人像是被甘霖滋潤過的夜海棠,枝丫舒展,每一片花瓣都嬌嬌嫩嫩,她醒來時不想起身,便伏在塌上抻長四肢,纖細的腳踝繃緊了,在順滑冰涼的緞面上蹭過,筋骨再緩下來時,帶來一種奇異的鬆懈感,長發裹著玉露香肩,懶洋洋的抱著一隻木枝纏花軟金枕。
軟金枕很長,用雪錦做的,上面刺了鴛鴦繡,軟中帶硬,抱在懷裡、夾在腿間都很舒服,她翻了個身,又賴了半刻鐘,才喚外間的墨言進來。
她上無公婆,江家家僕都被江逾白敲打的順從聽話,從不生事,故而她這個夫人也輕鬆的很,沒那麼多規矩,無需早起操持。
墨言進來後,熟練地給她們家賴床的夫人泡了一杯茶,待到夫人飲完茶,她便服侍夫人起身,為夫人梳妝。
墨言為石清蓮點花鈿的時候,正對著夫人嫵媚多情的桃花眼,不由得被晃了下神,今日夫人好像格外不一樣,整個人都蒙著一層細細的柔光。
像是明珠一般耀眼。
墨言回過神來,趕忙道:「夫人,今日石府來了消息,說是二爺被抓的事昨晚便出結果了。」
「什麼結果?」石清蓮問。
「還是從錦衣衛那邊來的。」墨言壓低了聲音,道:「昨晚錦衣衛審那三家被抓的人的時候,恰好牽扯到了二爺受賄的事,錦衣衛便把二爺和這個案子都從刑部搶到北典府司詔獄裡了,一查,便查出來二爺是無辜的,昨晚連夜將二爺放出來了,說是二爺連個油皮都沒破呢。」
墨言說到這時,臉上還浮現出了些許感嘆:「世人都說這錦衣衛如狼似虎,奴婢瞧著,錦衣衛也蠻好的,還了我們二爺一個清白。」
墨言自然不知其下的暗潮洶湧,而石府對此也是一知半解,石府的人估計還以為是江逾白暗中發力了,石家二爺才能安然無恙,故而特意一大早便送來了消息。
「今日祠堂那邊如何了?」石清蓮蓋下眼眸里一閃而過的瞭然,換了個話題問道。
「二少爺被打的起不來身,在落烏院內歇息,三小姐還在祠堂跪著呢,老爺此回下了狠命令,三小
姐連蒲團都起不得,被人專門看著,跪了一夜,腿都要跪斷了,老爺今日離府上朝時,還特意叮囑,若是三小姐想要出祠堂,需得跪在夫人身前請罪才行。」
石清蓮聽得嗤笑一聲。
跪在她面前請罪?
江逾月這不得被活生生氣死。
她一時間心情大好,給自己頭上簪了根點翠鳳頭釵,緩緩點頭,又道:「去開庫房,挑點女子用的胭脂水粉首飾頭面,拿最上面子的來,我們去拜訪定北侯府夫人。」
昨日說了要見金襄郡主,今日便要去一趟,做戲要做足,而且她也確實想知道金襄郡主現如今如何了,保不齊這人還要進江府來呢,她得去瞧一瞧。
墨言應下後,從庫房裡取了一對冰萃紋玉手鐲、一枚風頭鑲玉戒、一支薔薇華盛、一條珍珠玉瓔珞,又取了最時興的一些水粉之物,拿了紫檀盒子一一妝點包裹起來。
這些東西加在一起價值足有近三千兩銀子,已算得上是重禮了。
當初石清蓮嫁入江府的時候,石家添重妝,石家大夫人把自己一部分嫁妝都拿來給石清蓮壓箱,也不過萬兩銀子。
待到拾掇好了,石清蓮便提著東西去上門拜訪定北侯夫人。
定北侯世子昨日與江逾白只是簡單商議了雙方需得結親的事情,具體的事宜還是得女子來定。
她到定北侯府時,姿態放的特別低,從入了府,瞧見了定北侯夫人,便一直給定北侯夫人賠笑臉,變著法兒的說好話,捧著定北侯夫人。
昨日金襄郡主及笄宴出了事,定北侯夫人心裡定是不樂意的,江府邊得把姿態放低,給夠定北侯府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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