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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清蓮與江逾白道別,到正德寺的時候天色還早,她與旁的幾家浩命夫人都熟識,只不過這些夫人們歲數都大,多數都是三四十多歲的美婦人,個個兒孩子都十幾歲了,說的都是誰家的孩子跟誰家的孩子最近又惹出了什麼事,石清蓮連身子都沒有過,插不進去話,這些夫人都將石清蓮當孩子看,沒人為難石清蓮,但也沒人能與她聊到一塊去。
待到入了正德寺後,寺內的小和尚將他們引到了正德寺後山的齋院中,由她們自己選院子,這些夫人們果然都選了臨近的,比較寬敞的,石清蓮便選了一個比較偏僻的獨門院子,靠著深山較近,離人群遠,格外冷清。
院子雖陳舊,但整潔,都是由青竹所搭建的屋院,立於屋內窗口,向外一望,便能眺到一片林,深深淺淺的綠映入眼帘,淡淡的松木清香撲入身前,遠處是大朵大朵純白色的雲,朝陽當空,將雲朵與樹葉都勾出一絲金來,近處是寺廟香火,鐘聲遙遙,頗有幾分禪意。
她們入了院、收拾妥當後,門外便有小和尚和她們叮囑一日三餐要去那裡取,又和她們講寺廟一些地方的方位,若有事該去何處尋人等瑣碎的小事。
浩命夫人為太后祈福這一事算是傳統,自前朝便有,一群身負誥命的女子入寺廟內居住,時長半個月,日日在院中誦經禮佛,不可懈怠。
她們每個人的院子裡都有一個佛堂,祈福的時候,便跪在佛堂中焚香誦經,也有抄經書後,焚燒於盆中的規矩,抄寫焚燒的經書越多,便是心越誠,故而,每個院內的夫人們都會留在佛堂內抄書,然後將焚燒後的灰燼交於小和尚取走,放於寺中的大鼎之內供奉。
小和尚除了每日午後固定來取一次灰燼以外,不會來院落里,但是夫人們也不會外出,幾乎都整日整日的待在廂房裡,有什麼事都只會讓丫鬟出去辦。
石清蓮重生一次,對鬼神之說倒是敬畏了許多,進了正德
寺後,她便老老實實的跪下禮佛,倒不是為太后祈福,而是為了她自己重生的一世而祈福。
她跪了一日,除卻用飯時,都在佛前跪著,只是臨近到了傍晚時,她身上又翻起一陣陣熱浪。
自從昨日飲了酒以後,她這身子就像是熟透了的江南水桃般,經不得一點摸碰,現在每每到了夜間更是難耐,每時每刻都仿佛被螞蟻啃骨,她苦熬了半刻鐘,終是嘆息一聲,喚了墨言過來。
墨言到了佛堂門外,俯身行禮:「夫人。」
她便聽見夫人道:「去外面的樹上掛一盞燈籠。」
左右錦衣衛的人手眼通天,她掛在這的燈籠,沈蘊玉也是瞧得見的。
墨言抬眸,正瞧見夫人跪坐在蒲團上的身影。
不過短短數日,夫人似乎比之前豐盈了許多,單薄的紗衣被撐的鼓鼓的,跪下時大腿被壓著,軟肉擠出略顯色氣的弧度來,佛堂內要除盡鞋襪,故而夫人裙擺下是沒穿綾羅襪的,兩隻六寸六的雪白足尖便壓與臀下,露出十個粉嫩嫩的腳趾,瞧著燙眼。
此等艷色,她一個女子瞧了都覺得口乾舌燥,聞言趕忙點了頭,下去了。
佛堂的門被墨言「嘎吱」一聲關上,她走出佛堂內,在院中選中了一棵樹,準備掛燈籠。
她挑了一顆最旺盛的樹,樹枝橫插著將天空割的四分五裂,墨言尋了梯子來,親手將燈籠掛了上去。
午後,京郊小崗村內。
寺廟香火裊裊,婦人提筆寫經,每一個字都透著焚香之禪意,城郊血光漫天,官差提刀挑屍,每一刀挑過,便翻過來一個被屠殺的民眾。
偌大的京城中,同一片天景下,有人鐘鳴鼎食,有人黃泉枯骨。
「大人,已查清了。」血流成河的村口處,錦衣衛中的小旗抱拳道:「走私販子被我們的人逼至小崗村附近,瞧見有民家,他們露了臉,怕被民眾檢舉揭發,便殺了民眾奪食而吃,□□村中婦女,事後放了一把火,將所有人都屠了,只有一個女娃藏匿於水缸中,留了一條命,這些走私販子後來逃了,所中擅追蹤的兄弟們正在跟。」
說話間,小旗拎出來了一個臉色蒼白,魂不附體、濕漉漉的女娃娃。
沈蘊玉垂眸掃了那
女娃一眼,道:「帶下去問具體細節,屠村之事,去召此地縣令來處理。」
小旗道了一聲「是」,繼而拎著那女娃脖頸下去了。
沈蘊玉立於村口,遠遠地掃了這村子一眼。
整個村子都被屠了,此事發生在京郊,京城天子腳下,待到匯給順德帝,想來會引起一番震怒。
他的目光從地上的一具屍體身上掃過,看到了屍體脖頸上的傷口,平整齊滑,非是大奉墨刀,而是東海倭人善用的長柄倭刀。
想來,是有人在東海倭人與大奉之間走私,有可能是大奉人,也有可能是倭人,更可能的,是大奉和倭人雙方合作。
大奉其實一直都有走私,屢禁不止,走私這行當賺錢,一趟走下來便能讓尋常人家活上好幾年,巨大的利益驅使下,總有人賣命,在走私行當里,還有一整套流程與各類分工,一般沒有門路的普通人還入不得此行當,能幹得了走私的,都有點拳腳功夫,和一顆狠心。
在前些時日,聖上將私鹽私鐵走私的案件交給他之後,他便派手下的兩位百戶去查,查到了一些人,這些人被追的急了,自知逃不掉錦衣衛的追捕,精神處於高度緊繃之下,恰好又遇到了一個村子,露了臉,驚慌之下,為發泄、為拉兩個墊背,屠村確實很有可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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