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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目光收回時,難免看向人群中的康安。
康安的飛天落霞雲髮鬢還有些亂,鎏金濃綠搭月白裙的衣袍也不規整,面上還有些情動,唇上的口脂都被吃掉了不少,她模樣不對,若是平時早被人發現了,但今日金襄郡主奪馬逃婚太過驚世,惹來不少人討論,故而沒什麼人看康安。
康安正坐在席面上吃茶。
她一向膽大,剛才還在床榻間胡作非為,一轉身又端坐堂前,身上雖然還帶著破綻,但坐的端端正正,江逾白一瞧她,她便昂起下頜看過去。
江逾白心口一燙。
他方才做那種事,都是憑著一股氣走下去的,做完了之後才咂摸出不一般的味道來,身上像是被某種不一樣的情愫給充滿了,走路
都發飄,看了康安一眼,就想要再看第二眼。
他對康安有愛意,但是這愛意一直都是克制的,克制了好多年,突然一開閘,便像是泄洪一般噴涌而出,將他的底線瞬間衝垮,物極必反一般,他原本堅守了許久的底線也跟著被粉碎,滿腦子只剩下了康安被他摁在床榻間時潮紅的臉。
四周人來人往,賓客繁多,但在那一刻,世間萬物都成了暗色底的模糊背影,只有康安是鮮活的,靈動的,散發著柔光的,每一根頭髮絲都如此動人。
直到他面前的大人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江逾白才回過了神來,繼續與那大人寒暄。
今日是江照木的婚宴,按常理來說,他該在喝完交杯酒之後出來宴客的,但江照木性格不大沉穩,方才金襄郡主抽了他一耳光、奪馬而逃的時候,他便已動了怒了,若是出來宴客,難免會丟醜,江逾白便沒叫他出來,而是稱他醉了,代弟宴客。
宴上自然沒人去觸霉頭,提金襄郡主逃跑的事,都舉杯慶賀,一場婚宴,到最後賓客盡歡,待到夜幕低垂時,江逾白與石清蓮雙雙立於堂前送客。
青蘿裙擺與皂靴雙雙而立,江逾白模樣出塵清冷,石清蓮眉眼嬌艷欲滴,江府大紅的燈籠映著他們倆,紅燭玉人,相映成輝。
康安走時,還是與她那位公子一道兒走的,她擰著腰,用團扇掩面,一句話都沒與江逾白說,只是那雙眼勾魂一般在江逾白的身上掃過。
江逾白渾身一緊,下意識看向身旁的石清蓮。
康安輕笑一聲,走了。
江逾白看向石清蓮。
他的小妻子什麼都沒發現,臉上還帶著柔順溫和的笑容,正與一位大人道別,她許是不知道那大人是什麼人,竟還笑顏如花:「恭送大人。」
江逾白的目光冷冷的掃過去,正與沈蘊玉撞上目光。
想起之前因為康安的短暫交鋒,江逾白臉上的笑意反而更溫和了些,他是個長袖善舞的人物,心中越是不喜,面上越是做的滴水不漏,叫人挑不出錯來,事兒做的絕,但處處都占著理,石清蓮之前便是學著他的為人處世,拿來磋磨江逾月的。
「沈大人,今日招待不周,還請見諒。」江逾白拱手做書生禮,沈蘊玉抱拳回了武夫禮,兩人你來我往虛
與委蛇的說了兩句話後,沈蘊玉告辭。
沈蘊玉本質上跟江逾白是一樣的人,只是因他公務常見血,便顯得鋒芒畢露,陰戾冷冽,不如江逾白溫和有禮罷了,石清蓮瞧著他們倆互相作禮的時候,就像是瞧見了豺狼虎豹一起說人話一般。
待到江府內賓客都散了,江逾白才與石清蓮道:「日後若有宴席,不必宴請沈蘊玉。」
石清蓮清麗的臉蛋上閃過幾分迷茫與訝然,她一昂頭,怯怯的問:「是我給夫君添麻煩了嗎?」
江逾白搖頭,道:「官場上的一些事情,你下次不必宴請便是。」
石清蓮趕忙點頭:「是,我記住了。」
頓了頓,石清蓮羞紅了臉,垂下眼睫,道:「夫君,左右照木的婚事已辦妥了,今晚不若,去我的清心院裡飲一杯薄酒?」
院中一片張燈結彩,石清蓮小女兒模樣盡顯,顯然是在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逾白心中閃過幾絲愧疚。
他前些日子,本欲是想離開康安,只和石清蓮在一起的,但是奈何情之一字,怎是他能控制得了的呢?
他沒辦法去再看石清蓮了,他心裡現在只有康安一個人,滿滿當當的塞在他的胸腔里,他除了康安,誰都看不見。
但他也不想傷害石清蓮,因為他知道,他的小妻子對他是如何的用情至深。
「近日還有些公務。」江逾白掩下了眼眸里一閃而過的不自在,他退開了些,和石清蓮拉開了距離,道:「操勞一日了,你也辛苦,早些休息吧。」
石清蓮便俯首稱是,繼而順從的指揮奴僕們收拾宴會上的殘羹,完全沒有半點因為沒有得到寵愛而不平的模樣。
江逾白越發憐惜她。
而就在這時,石清蓮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轉而回頭問向江逾白:「夫君,我二哥的那件事,你可替我查過了?」
江逾白要離去的步伐一頓。
他自然是查過,而且毫無疑義,就是康安乾的。
但是他該如何和石清蓮說呢?如實相告嗎?
石清蓮似乎沒察覺到他的異樣,白嫩的臉上浮現出幾分心疼,擔憂的直嘆氣:「夫君,京察的日子快到了,這是新帝登基以來的第一次京察,想來會查的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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